徐公子低喝一声道:“昭君怨!”右手仙剑一挑一挪,避开两道罡风,直挑阮姝咽喉。
当时云毅不知,凡是修神仙士,不管正魔两道,内家娘家,都是力求超脱肉身循环之苦,铸练本命元神,以真气凝真元的过程。
手中的天正剑浩气凛然,剑芒交叉成网,身形超脱,倒是顾忌笛音,困而不攻。
她自付不是徐公子的敌手,可若让她扭头退走,无疑是承认技不如人,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短短眨眼工夫,云毅已然从鬼门关走了一个来回,就在他惊魂未定时,耳畔却俄然传来徐公子的一声惊呼。
云毅这些年看管义庄,甚么吹拉弹唱的出殡殇乐没听过,可这笛音方起,悲悯哀怨,六合落寞,内心没出处的一酸,贰心知是这笛音古怪,顿时用双手将耳朵堵住。
阮姝面色一冷,本来已别在腰间的银铃旋即飞出,叮叮铛铛的卷起一阵银色罡风,轰然打向屋顶。
转眼二十余招,阮姝真气稍滞,见四周剑网层层叠叠,她玉容一肃,气劲轻吐,两行清泪滴落笛孔,曲调顿时一转,凄凄悲鸣中,五色斑斓的罡风横扫徐公子。
他话音未落,一句句晦涩难懂的鬼言祭出,左手从乌黑的袖口快速伸出,一阵惨绿色的浓雾倏然满盈。
他甫一呈现,看了眼阮姝和徐公子,怪笑一声道:“羌笛何必怨杨柳!阮仙子这等倾国倾城的美人儿,‘昭君怨’未免花下晒裈,不如恨某协奏一曲‘山鬼谣’如何?”
身后厉爪如影随形,涓滴不给云毅喘气之机,厉爪借势横扫,向前一伸,拽住云毅腰间衣裳,蓦地回扯。
他那里晓得,这玉笛乃是咒怨峰一脉独占的苦心竹,相传楼兰雨水希少,便用泥浆灌溉植物,是故本地竹类皆泛青黄之色。
真气不过打坐练功,数日便可规复,可真元倒是数十年苦修而来,一丝一毫也不得虚废。
阮姝玉容一沉,从袖口缓缓取出一支玉笛,通体金碧空灵,竹孔两侧白光如霞。
“公然是五鬼搬运之术,来人修为高深,竟已到了‘聚怨驱魂’的境地!”
云毅在旁看的心惊,暗道:“这妖女如若方才就使出这一手,那里还用与我多费唇舌?”
“勾魂令!小友快退。”
言辞始出,竟已下了逐客令。
徐公子首当其冲,听的心神恍忽,堆积在掌心的真气顿时涣散,他知这是咒怨峰的绝学,不敢粗心,忙抱守灵台,心中空明澄彻。
这‘昭君怨’乃是古音婆婆成名绝技之一,阮姝醉心多年,早已到了炉火纯青之境,一曲奏来,已是未成曲调先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