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神采阴晴不定,忐忑不安地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盗汗,小声道:“军爷要小人说,可小人的性命安然……”
“快看!他们仿佛要放工了,恰好趁没人了,我们下去看看!”正说着,上面山洼里有人吹起了号子,杨守真欣喜地说。
李大友很没出息地猛吞着口水,章钺伸手给了他脑袋一巴掌,低喝道:“看甚么看,快拿矿石,一人给我拿几块就走。”
两人清算行装,正筹办次日南下,刚好这天傍晚,前去山南东道到差的何福进带着数百亲兵路过舞阳县,常德本率官吏驱逐后,因为驿馆住不下,也带到这庄园来安设。
“牛头寨!”李大友忐忑不安地答复。
章钺接荷包看了看,拿出拇指大一颗金子故作诧异道:“掌柜!你这成色不对啊,假的吧?”
“就在这大山里,还要翻好几个山头呢,路很不好走,我看还是明早再进山吧!”李大友解释说。
“明白就好!晓得如何说话了吗?”章钺咄咄逼人地说。
“胡说!一个矿坑出来的……怎会有假?”掌柜俄然认识到讲错,顿时楞在那边。
“哪位小吏?”
归去的时候就不再担搁了,赶着马车回了方城县,再三叮咛了典狱李大友和店铺掌柜,章钺带上杨守真、李德良等十名亲兵回舞阳县。
次日,章钺明地感遭到典狱李大友起了谨慎思,干脆将他双手绑了,两个大耳光打得老诚恳实地带路,羊肠小道弯弯扭扭,陡硝难行,走了整整一上午终究到了目标地。
温元恺随即写好凑章,章钺派宗景澄带着凑章,以及金矿石样本快马返回东京,递交给门下省王延蔼,因为这个案子仿佛是他牵头卖力的。
“矿场在那里?夜里可有人看管?”杨守真一把抓着李大友的衣领,将他从车里拖了出来。
“那庄子谁的?”章钺明白了李大友的心机,大抵是想歇息了。
三人站在一处山顶上远眺,上面的山洼里,人群如蚂蚁一样来来去去地搬运矿石,采矿的锤打声叮当叮当,响得很有节凑,偶尔响起工头的喝骂声,民夫的哭喊声。
等人走完了,章钺号召一声,带着杨守真、李大友下了山坡,见山洼中有一大块高山,面积很大,北面山脚有一处断崖,崖面呈层次状,漫衍着一道道裂纹,一层灰黑一层金黄,光芒夺目,看起来纯度很高的模样。
走到半路时天就黑了,马车前挂着灯笼持续赶路,半夜时分终究到了处所,远看前面是一座大庄园,章钺停上马车,不得不感慨,这年初小民无以安身,地主豪强并起,庄园制经济已经成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