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闻言对视一眼,反应快的倒是脑筋转过弯来,马仁禹却明显不太了解,这本就是究竟,还要问甚么。
“陛下!您……您的手……”马仁禹又惊又喜,撩起衣袍下摆撕下一大块,赶紧上前强自拉过郭荣的手腕,不及细看他左手掌到虎口的刀伤,从速先包扎起来止血。
韩令坤也随后率百余骑殿直兵士们大吼着驱马离队,分为摆布冲下河堤,纷繁跳马改以步行,呈扇面展开包抄之势,同时张弓搭箭连连反击,使得辽军小队大为惊惧,仓猝射出几轮箭矢,便返身隐入芦苇丛分离奔逃。
出了这类事,天然不成能再去红城寨宿营,王朴和几名将领扶郭荣上马,一行人打着火把缓缓而行,返回瓦桥关。而剩下的一些赃累活,也只能是马仁禹去脱手了。
芦苇丛能起保护感化,也能绕乱视野,对箭矢的切确度形成影响,但人在内里一跑动起来也会带出连串的芦苇闲逛,很轻易透露踪迹,先下去的高怀德已跟着跑得没影了,韩令坤率殿直兵士间隔几十步疾走着紧追不放。
实在倒不是郭荣力量不敷,而是剑太轻利于刺杀,但倒霉于战阵劈斩。见敌兵张臂扑击一下就明白了他的诡计,竟不退反进,非常冒险地主动跨步相迎,持剑直刺畴昔。
“大惊小怪!没见过朕杀敌么?”郭荣没好气地转头看了他一眼,将左手紧握的敌兵弯刀谨慎冀冀地拿开,并顺势悄悄一推,面前敌兵如木头普通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刺入其胸腹的剑刃跟着离开出来,鲜血如一条红线般直流而下。
郭荣正在兴头上,巴不得将他们甩得远远的,冲下河堤快步奔驰,以他这速率天然再也追不上敌军,反倒累得气喘吁吁,连头上的纱罗幞头也不知甚么时候跑掉了尚不自知。而火线追远的殿直兵士们还在不断放箭,弓弦声伴着呼喊声传得老远,偶尔还传来几声惨嚎。
王朴倒非常平静地脱下衣袍铺在地上,将郭荣扶上去,伸手探了探鼻息,幸亏另有呼吸,只是有些微小,忙以大拇指按住他鼻下人中穴,见郭荣还是没反应,又轻抚他的胸口,不时按压一下。
“一名小兵竟也能伤着朕,看来这几年枪棒技艺都落下了啊!”郭荣似是愁闷似是感慨地说。
魏仁浦带着兵士们终究赶来,见此环境赶紧劝说郭荣回关城,这时天气已经晚了,被这事一打搅,郭荣也没了巡游的兴趣,召来随行的姚内斌一问,红城寨倒是离这儿更近。
郭荣拄剑而立,待呼吸垂垂安稳正要回身归去,忽听身后一阵沙少声响,转头一看,倒伏的芦苇堆后一条人影猛地一跃而起,手中弯刀如一道匹练般斜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