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到鸣犊驿投宿,次日到城郊时,有秦王府咨议参军姚光淳、近卫旅旅帅庄少率五百兵士列队相迎,潘佑再细心看去,这支军队公然也是茶青战袄,只是铠甲是满身细鳞甲,步枪还更长。

潘佑大为恼火,他是想进城住一晚再走的,昂首望望天气,估计不会有甚么窜改,便让副使皇甫继勋出示关防画押,另派了一名军官进城采买些吃食,大队人马持续赶路。

“这北方下雪虽酷寒,也不过如此,老夫还能赶路,你们唐使若要逗留请便!”马车内传来一个衰老的声音,回了一句便没再开口。

目睹车马队顺城郊往北而去,县主簿追上来喊道:“担醒诸位一声,宜在城郊渡灞水西行,不成往北!”

“敢情这位是唐使吧?蓝田小县恕不欢迎外宾,请验讫关防过所方可通行!”主簿不卑不亢地回道。

见那县主簿上来见礼,半句不提欢迎的事,潘佑面带讽刺地问道:“传闻关中也算人文荟粹的敷裕之地,我等从江南远道而来,竟欲求一口热茶也不成得,秦王殿下竟是如此礼贤下士的么?”

车马队从石平桥上过灞水,前行一段就到了蓝田县城下,本觉得是县令在带着仪仗亲迎,乃至备好了热茶呢,成果上前一看,竟然是蓝田县主簿、县尉带着一干衙差在此,潘佑心中顿时大为不爽。

前面的车马队开端转向,潘佑立马原地,见那小队长又是呼喊一声,率先打马过来,人在马背上探手抄起一支直立在泥地上的小铁枪就跑了。前面兵士成队跟上,大家拔枪侍从而去,仅剩泥地上一长串的小枪洞。

“尔等何人?可有军令?”骑队停在了五六十步外,游骑小队长一抖马鞭,指着路边的一块大木牌大声喝道。

待兵卒保护着货色车马队畴昔,四驾官车跟着爬上了缓坡,车厢四角都插有三角杏黄旗,显现着这群官员非同普通的身份。

“怎会如许?真是古怪了……”潘佑大为吃惊,面前的军队给他的错觉感实在太强列,仿佛不是来了关中,而是到了异国他乡。

官车跟着下了缓坡,前面又是百多辆载货马车,一行人顶着凛冽北风向北十余里,远远见一条宽广的河道横亘在面前,河劈面有一群看着尺来高的人影在闲逛,仿佛是等着驱逐的。

话音未落,就见一小队约五十名游骑打马小跑过来,顿时兵士装束有些古怪,清一色的头戴范阳笠普通有边檐的铁盔,茶青战袄,背心加护肩式的简便幽黑细鳞甲泛着乌光,内里又着了一层皮甲背心,上面左腰弓囊、弩机各一具,还暴露半截带鞘的长柄腰刀,右腰下则挂着箭壶。右大腿处一串小皮郛另有六支短匕小柄。最惹人谛视标,还是后背那六支倒插的小铁枪,枪杆枪头浑然一体的乌黑,只要枪尖散射着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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