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胶着的时候,姜疏影的耳边有人狂喜地高喊道:“是援兵,那是央国的旗号。”这一声力量微不敷道,刹时便被金戈铁马的声音淹没,但是姜疏影倒是闻声了。她很想转头确认一下身边兵士所言是真是假,但是她却仿佛已经没有如许的力量了。
进退难堪间,却听到远处有哨声响起,紧接着有马蹄声由远及近纷沓而来,身处战乱中的洛河百姓见怪不怪,神情麻痹地自发退到门路的两旁遁藏开来。不出盏茶的时候,姜疏影瞥见一队人马从街道的绝顶朝城门这边奔驰而来,比及略近面前,她才认出骑马领头走在最前面的男人恰是曾随她一同交战疆场的副将陈湛青。
“王爷。”
吴王疑色更深,他朝着姜凝醉的床榻快步走去几步,果然瞥见姜凝醉的眼角有泪缓缓坠下,那滴泪感染了帐内细弱的烛光,像是藏了无数难言的哀伤,顺着她的眼泪滚落,砸在了身下的床褥之上,泪就这么碎了。
仿佛压根没有听到颜君熠的话,姜疏影牵了马,回身往城门内走去。
姜疏影右手握紧缰绳,昂首安静地看着他,道:“我必须回京。”
然后后代的寥寥数笔,如何能够道尽那两日姜疏影和她的将士们所经历的各种场景?
姜疏影垂首思考半晌,半晌才昂首回道:“三皇子无需言语教唆,那样对我没甚么感化。我当日既已挑选了她,那么非论她本日做出何种决定,我都不会思疑她。”
顺手一抹脸上的血迹,姜疏影策马回望,视野所及一片狼籍,尸横片野,暴风吹得两国的军旗顶风招展,如同海潮起伏迭起,麋集如蝼蚁的人马前仆后继。如许的景象何其熟谙,旗号飒飒,烽火四起,她这平生都在马背上率万千兵马交战四方,手握兵刃意气风发。退婚一事以后,本筹算今后放下统统归隐郊野,现在冥冥当中仿佛早有必定,这约莫便是凡人丁中所谓的宿命,疆场或许才是她终究的归宿,她既是在疆场上出世,现在疆场也就成了她独一的归处。
幸亏话音落地不久,浩大的马蹄声越来越清楚,直至让疆场上的统统人都没法忽视。铁蹄声逼近至耳边,城门的绝顶俄然现出无数道恍惚的剪影,岿然庄严,唯有顶风飒飒招展的玄色央国旗号,清楚的闪烁着它的光辉。
想着,姜疏影一勒缰绳,依律翻身上马,筹办入城。人方一落地,当即有两名流兵上前扣问,出入临安城的路就只要这么一条,何况姜疏影长年带兵兵戈,收支这里多次,兵士们当即识出了她的身份,两名流兵难堪的相互看了一眼,愣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