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就算是笑话,也笑不了多久了。”姜凝醉不睬颜漪岚的抗议,不觉得然道:“这个天下,很快就要易主了。”
而这小我,既然不能是颜漪岚,那么除了姜凝醉本身,又还能是谁呢?
颜君尧仍有顾虑:“但是吴王部下有兵马数万,将他留在都城,是否会养虎为患?”
固然栖鸾殿外大雪覆盖,是一片冬的气味,但是殿内却暖和如春,姜凝醉伸手拂开层层帷幔,出声道:“醒了?”
听闻泯南王的名字,颜君尧猛地抬开端看向姜凝醉,随即点头黯然笑道:“当年皇姐念在王叔对我们有帮手之恩,以是即便王叔在宫复兴风作浪多年,皇姐也只是公开里打压分离他手中的权力,逼得王叔主动退出朝堂,回府保养天年,可惜他仍不晓得收敛,以是才会遭致杀身之祸。”
碧鸢在殿外有条不紊地筹措着宫女寺人们安插灯笼年画,欢声笑语不时传进栖鸾殿内,姜凝醉站在窗边张望着殿外苍茫的白雪当中添置出的大红灯笼,不觉有些晃神。
仿若被人猛地点醒过来,颜君尧坐不住般地站了起来,喜道:“好一招明升暗降,如许一来,吴王这个烫手山芋也终究得以妥当处理了。”
“但是太子......”
思及颜漪岚为他昔日做过的各种,颜君尧一颗心像是被人仿佛拿捏,始终不是个滋味,他回过神来,本还想着再说些甚么,可惜姜凝醉已经回身先行分开了,殿外她的身影因垂垂走远而变得恍惚不清,只余下一抹窈窕平淡的浅影,似水中触不到的浅月,似手里握不住的烟缈,那么斑斓而不实在。
就着姜凝醉递过来的茶杯抿了一口,颜漪岚昂首看着姜凝醉,听她阐发空中面俱到,忍不住笑道:“那依你看,应当如何措置吴王呢?”
颜君尧微愕,随即又明白过来姜凝醉这番话里的深意,不由心中微叹。是了,若不是颜漪岚的嘱托,依着姜凝醉向来待人清冷疏离的本性,她是断断不会做到这般境地的。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这向来便是天下稳定的事理。之前虽说颜君尧从小被先帝册立为太子,但是说白了也不过只是因了他是宁皇后所出的嫡宗子,在政治上他并没有甚么出彩的作为,军功上也要比吴王减色很多,而先帝仙逝以后,颜国又处在颜隋一战后大厦将倾的地步,颜漪岚一纸皇令将他送到了央国,厥后的大颜始终由他的皇姐在朝把权,即便是颜君尧从央国回到大颜的这些光阴里,他也始终活在颜漪岚的庇护之下,毫无建立,对于这位太子,颜国的大臣们始终不甚认同,而这一次吴王一事,恰好是一个机遇,让他们晓得这个王位,颜君尧究竟有没有本领去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