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救下母亲，是父亲心中永久没法抹平得痛苦。
在凉州他同萧家死士硬碰硬干了一仗，那一次明面上是平局，顾衍深知没有女儿出面，他怕是早被萧家死士给宰了，双拳难敌四手。就算是他天生神力也一定能冲出百十个萧家死士包抄。
哭声完整不是装出来的，闻声顾衍哭得人都显得很沉重，想到了曾经的酸楚事。
他嘴上鄙夷萧阴文弱，内心却把他当作一等一得大敌看。
幸亏另有顾衍和暖姐儿。
一贯在后宫低调做人的贤妃娘娘并没再发扬歉然的传统，快走两步恭谨的扶起太后娘娘，和顺低头道：“服从。”
“太子啊。”萧阳玩味的笑道，“被令爱一巴掌拍昏了。”
他固然舍不得小暖，但也不会因舍不得女儿就讨厌将来的半子。
这话一向不肯放权的纪太后最是爱听了。
顾明暖抚着虎背熊腰，浑身是血污的父亲，“我真没事的。”
顾衍摸了一把泪水，把女儿藏在本身身后，红着眼睛看向萧阳。宫变啊，他们方才经历了宫变……萧阳一身华服不染任何血污，贵公子似的，衬得拼杀进宫浑身赤色的顾衍非常不舒畅。
顾衍再哭下去，她都想哭了，不是因顾衍丢人，而是心疼……心疼父亲。
赵贤妃低垂下眸子，握紧得拳头手指甲都泛着白，她对得起顾衍，顾衍……也是对得起她。
他都能让死士在周首辅身边暗藏十年，还能不晓得顾衍和顾明暖父女情深？
萧阳摸了摸下巴，一会楚帝进宫，他将来倚重的无敌战将哭成这个模样，会不会太不给楚帝面子了？
渐渐得慈宁宫响起此起彼伏的哭声。
“爹，我没事呀。”
姜氏先是一愣，自发为顾衍清算残局，“让他们打扫逆贼的尸首，我陪太后娘娘去侧殿安息一会，皇上许是很快回宫了，宫里一摊子的事，还需求太后娘娘您拿主张啊。”
此生顾衍的泪水却让她心跟着揪起来了，有如一并钝刀一下一下割她的心。
顾明暖先被顾衍哭愣了，两世为人她从未见过比顾衍悲观粗矿的男人，本觉得世俗的情愁困扰不到他，谁知父亲比谁都要敏感。
不是因为重生在这具身材了偿情面，代替本来的顾明暖尽孝，而是她实实在在想孝敬父亲。
但是顾明暖却由衷得感激老天爷，此生让她做了顾衍的女儿。
姜氏闭上眸子，眼角微潮，她想到不告而别的顾四郎，弟弟一样养大的人，一句话都没留下……而她不知，那次别离竟是永诀，阴阳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