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暖紧紧握住顾氏冰冷的手,摩挲着暖和化解她手上的寒意,“我爹不但能照顾我,还能照顾姑姑您,他同安乐王殿下一见仍旧,好得跟兄弟似的。”
比及樱桃出门后,顾明暖坐上铺衬旧被褥的土炕,手放在顾氏后背上悄悄拍着,低声道:“姑姑可成心大归?”
顾明暖策画另想体例让柳家同意顾氏大归,“在您大归前,我不会让您难做。”
顾氏低低的咳嗽着,顾明暖摸茶杯是凉的,把茶水倒进痰盂里:“樱桃,去烧些热水来。”
“真是躲都躲不掉,竟从凉州追到帝都了。”
樱桃哭泣着给顾明暖跪下了,“求女人赏奴婢几两银子,顾姨娘的病不能再拖了,奴婢去求过二少爷……他不信奴婢的话。”
樱桃见顾氏精力比昔日好,忙不迭的承诺,“表女人您多陪陪顾姨娘。”
顾明暖宿世吃药多,医术看很多,她对医术一知半解只能看出医治平常的病。
不远处在回廊下喂鸟雀的婢女笑嘻嘻的指指导点:
顾明暖排闼进屋,因是配房,屋中光芒不好,发霉的气味让顾明暖模糊有几分悔怨。倘若她让柳家晓得姑姑的代价,柳家毫不敢苛责姑姑。
顾氏放心得很,柳沁比不上不结巴的顾明暖。
“没将军提携,顾衍的日子必定难过。”
这些年她失职尽责的奉养侍病主母,筹划府中碎务,柳陈氏病情好转,翻脸就不认人,实在太让民气寒。
屋子里模糊传来咳嗽声,呼呼作响陈旧窗户模糊绰绰能看到屋里的人影。
樱桃眼泪落下来,要求:“您别同顾姨娘提方才的事儿,夫人说顾姨娘需求静养。”
“暖姐儿?是暖姐儿?”
顾氏身材一震,目色苍茫,“大归?”
方才她悄悄为顾氏摸了脉,对顾氏的病情有几分掌控。
“我还不知你爹那性子?”顾氏悄悄点头,压抑着咳嗽,“我这身材一天不如一天,许是明日就去了,临死前我能见到将军,他看在之前的情分上不会不管顾衍死活,不过今后……你爹就靠小暖你了。”
柳雷将军府邸坐落于隗怀胡同,不但离皇宫远,间隔王谢勋贵的府邸也远得很。
穿过垂花玉轮门,顾明暖来到一个萧瑟的小院,破败年久失修的屋子本是住不得人的,吃惊道:“姑姑住在此处?”
顾氏喘气好一会,脸颊蹙起病态潮红:“你祖母临终前把你们父女拜托给我,我做得不敷好,去了那边不知该如何同娘交代……你和柳澈的婚事怕是不成了,将军在我去后,一定会像之前照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