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得山来,便见周边高山绝谷到处,情势险要,北眺银河,深谷激流,蔚为壮观,此情此景,豪情壮志充盈胸臆。摆好三牲祭品,翠屏为三人端上酒水,三人歃血为盟。互叙年齿,李岩略长半岁,张大通次之,韩琦少大哥成,实则最小。因而由李岩率先宣读誓词。李岩略一沉吟:“我兄弟三人志趣相投,本日在千山义结金兰,今后存亡与共,不离不弃。有生之年,愿以此身荡尽人间不平,诛尽天下之恶,皇天、后土、银河为鉴,若违此誓,死无葬身之地。”韩琦大声喝采,当下和张大通也念了誓词,以后相互拜见。大师都是少年心性,阿史那瑕倒是老成,只是她对于中原的一些端方也不是甚懂,固然金兰谱、名帖等都未齐备,却也兴趣盎然。
李岩见他们推心置腹,却不知如何答复,恰好韩琦、张大通、翠屏三人过来帮他解了围。张大通那一箭挨得实在不轻,如果前路凶恶,别说帮手,还得抽人照顾他,至于翠屏就更不消说了。这时韩琦道:“实不相瞒,我有两名长辈住在四周山上,我此次东来也是要见他们去的,此次恰好带翠屏和青山去那边安设,青崖也随我们一起去吧。”阿史那瑕心中一动,道:“莫非此中有一名是号称‘劫海刀圣’的叶真叶前辈么?”韩琦道:“恰是,想不到公主晓得的事情真很多。想必公主也晓得叶前辈脾气孤介奇特,不喜见生人,便不引大师去打搅他白叟家了。”阿史那瑕笑而不语,心道叶真那里是不喜见生人,他见了本身是突厥人,不拎刀砍杀便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两人沿天街北行,天街宽愈百步,中为御道,外则行人,两侧莳植石榴、樱桃等树木,置身其间,便如行于天上普通。阿史那瑕看着道旁花木,轻声道:“这些树木都是十余年前新植的,我幼时见过的那些,都在那一场兵器中化为灰烬了;原有的一百零九坊,也有三十余坊在终究的巷战中破坏严峻。宇文信重新厘定,现存也不过八十罢了。”怕李岩不明白,又补了一句:“宇文信便是大楚天子了。”
阿史那瑕摇了点头,却道:“你们也不要在乎,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我们也不成能一向埋没得住身份,他们用心搜刮,迟早会发明我们行迹。阿萨兰技艺虽强,只是拔野古权势弱弱,算不得微弱的仇敌,更可骇的只怕还在前面,便是我那几个叔叔也是不会放过我的,到时金狼旗到手,便是大长老也有力禁止他们的野心了。”李岩道:“实不相瞒,我跟青山要去天都不假,但也只是路过,顺道凭吊一名前辈,终究还是要去东海流光城的。鄙人虽武功不高,也愿护送公主至流光,只是到得流光以后,便不能与公主同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