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福心胆俱裂,正要横肩一撞,耳畔银铃般的笑声蓦地变成狼狈惨叫。
“老夫本日就打死此獠!”
她脑筋里转过千万个动机,凶手不会是封林之人,既要杀人,何必大张旗鼓,当众拦了那么多犊车不让进,无异于向天下昭告他是凶手。
白芷遍体生寒忙要护住滕玉意,滕玉意却低喝道:“端福!“
当晚滕玉意歪在胡床上,气定神闲地喝着酒盏里的石冻春。
“淳安郡王今晚也在江干,不如我去请郡王殿下找世子,妖物来源不明,听任不管定然还会有人遭殃。”
怪物的惨叫声拔高几分,无法转动不得,“扑通”又有重物落地,黑暗入耳到女子痛苦地低哼。
但不等滕绍从淮南道赶返来亲身脱手,段小将军就因与董二娘幽会被人给撞见了。
滕玉意脑中一空,端福怎会失手?
表姐几个气若游丝,端福脸上也覆盖了一团黑气,不消想也晓得跟那妖物有关,如果不尽快医治,死亡只在朝夕之间。
那怪物戚戚惨惨地哀嚎着,如同伤透了心肝的女子,高高纵到树梢上,转眼便消逝在夜色中。
“阿爷如果不解气,再加一百也使得。”
白芷吓得不轻,幸而手里的灯笼未丢掉,主仆两人急跑几步,颤抖的光影撒向火线,一团影子伏在地上,模糊是个女子。
依她看,凶手多数藏在林子里暗处,她因怕遭暗害,进入林中以后便万分防备,哪知遽然生变,比她预感的还要诡异。
滕玉意提裙急追,那女子叫声固然短促,清楚就是表姐,可方才那巨物畴当年气咻咻然,竟不知是人是畜。
来不及转头,一股怪风从背面疾行而至,风里夹裹着浓浓的草木暗香。
端福骇异得忘了罢手,滕玉意早忘了惊骇,来之前脑海中假想过千遍万遍,若能当场抓到暗害表姐的凶手,必将那人千刀万剐,想到表姐或许仍在此物手中,她动手既狠又快。
随之而来的,另有刚才在林外设置幔帐的那群豪仆。
仆妇看滕玉意等人顺利入内,也上前打筹议,但一众豪仆尽管拦在林外,不管如何不放行。
怪物一击到手,竟然怪笑起来,调子柔媚轻悦,像极了满怀柔情的妇人,红奴和白芷好不轻易鼓起勇气欲上前帮手,听到这可怖笑声,双双吓昏在地。
红奴面若金纸,幸亏另有气味,滕玉意蹲下来检察,急声问:“表姐呢?”
段宁远是个极谨慎的人,为了布这一场局,她不知费了多少心机,终究等来这两人身败名裂的一天,她怎能不豪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