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起了醮,把剑供在坛上,挥剑飞符的折腾了一大气,但是剑还是黯然无光,老道们嘀嘀咕咕商讨一阵,寂然道:“如果贫道们没看错,此剑被施了煞灵环。”
又对身后的下人道:“昨日绝圣和弃智两位道长留下了收惊符,快熬了水给玉儿服下,她前晚在竹林里受了惊,看这模样清楚是吓坏了。”
可惜夜色太深,她断气前视野也早就恍惚了,只是模糊感觉,那人身形不像太子,现在想来,会不会是阿爷的某位部下?
面前是姨母焦心的脸庞。
“传闻当时太子已经请旨,只待晋国公的女儿出了孝便要娶她做太子妃,谁知红颜薄命,没多久连晋国公的女儿也被人所害。”
说着到外头廊道上叮咛庙客(注1):“快叫抱珠和卷儿梨烫酒来。”
五个大羽士眼睛微亮,放下梨抢先恐后涌出来,到了庭前一抬眼,公然瞥见一名边幅面子的保护。
她漂泊在此中,渐觉胸口注入了热气,面前水波粼粼,好似有人影闲逛。
她回身接过下人递来的巾栉,一边替滕玉意拭汗一边道:“明天早上春绒和碧螺看你迟迟不醒,过来叨教我几次,我说你舟车劳累,前夕又在竹林里碰到了妖物,或许是太累了,睡一睡就好了。谁知你到了晌午都没动静,我过来看你,瞧你神采白得吓人,我这才急了,如果再叫不醒你,我和你姨父就要去请道长了。”
滕玉意看向窗外的日头,蔺承佑不好惹,若非万不得已,她可不想跟此人打交道,既然东明观的羽士也颇了得,先去那碰碰运气吧。
杜夫人出屋筹措,滕玉意梳洗了到邻室看杜庭兰,杜庭兰的脸埋在锦衾里,仿佛睡得正香。
滕玉意浑浑噩噩听着,生前对蔺承佑并无好感,孰料此人跟她一样不得善终,听了一阵蓦地认识到,她在此处浪荡,阿爷和阿娘又在那边?都死了三年了,为何还是见不到爷娘?
端福沉默了,过半晌方道:“老奴只跟了老爷三年就被指派给了娘子,这期间只见过一个姓邬的女子,名叫邬莹莹。”
“如何?”滕玉意问表姐。
这一声“啧”的尾调拖得极长,统统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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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待!接待!”妇人眼睛发亮,这分量足能够在东市盘下一爿铺子,常日这处所固然来往无白丁,但脱手就这么豪气的可未几见。她喜不自胜收下金锭,回身引着滕玉意往里走:“公子随我来。”
沉默在池边鹄立好久,直到心底那股骇异的感受稍稍消减,她才抬目看向另一个方向,本来脑海里只剩一些残碎的影象,这一回的梦证明了她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