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父亲盖集粹楼时,说要集天下珍宝于此楼,谁知世事迁徙,楼中宝贝已经四散,只余下空荡荡一处楼阁,现在锁住的是父亲独一的嫡出女儿。
内心有一个动机浮了上来,又再次被她压住,不成……这件事……如果成了一步登天,如果不成……怕是要万劫不复。
“太子啊,真是故意人,对大女人也是真好,可惜……”挽春咂了咂舌。
“女人,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菱花镜中,少女已经亭亭玉立,祖母出世平平,嫁入郭家全凭天生绝色,祖母活着的时候常说,家里那么多孙辈,唯有她最肖祖母,现在看来她不过得了祖母一半的仙颜。
侯府当中,叶氏繁华了亦是村妇之见“尚俭”,郡主厌她未能守住郭家密宝,对她不闻不问,真正掌家的大蜜斯云凤更是口蜜腹剑,她又是寄人篱下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一小我。
“郭家没有被俘被抄?”
她也能从挽春嘴里晓得一些内里的事。
满屋子的人没人跟她说多余的话,也没人跟她好,只要因毁了面貌受人架空的孀妇挽春与她好。
郭玥翻看纸上题诗不知不觉间珠泪盈盈,人皆道新朝刻薄,虐待前朝宗室,岂知笼中之鸟,鸣中带泪。
“嗯。”
“免礼。”郭玥略一抬手,“今个儿大女人又有甚么东西赏下来?”
暖玉拿了银子施了个福礼伸谢,这才走了。
现在
没有被俘被抄就好,一大师子人在,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是父亲平生最喜汇集古玩书画奇珍奇宝,怕是又要散失大半了。
“这倒没有传闻。”
那十二只花,公然也是十二季花,应是绢做的,瞧着却像是真花一样,拿到鼻翼嗅闻,竟各有花香。
难为另有文人记得她,另有人闻声了她的琴声晓得她的苦,千方百计把诗夹带送了出去,可惜,不过惹她哭一场罢了。
便是不虚度,莫非要如郡主普通吗?还是等年纪大了,任凭宫中恩旨或是胡乱嫁人或是削发?
她不甘心啊!不甘啊!她本该高高在上,她本该是金枝玉叶,她本该……
恰好太子不知中了甚么邪,总爱送宫里内造的好东西给她,她每次都欢欢乐喜的收,一回身就送人……面前这个丫环头上戴得花,一瞧就是内造的,如许的花偏戴到了一个丫环头上。
“可惜大女人太孤傲,如许的好东西也不说本身个儿收着,转手就送人了,可惜了太子的一片心。”挽春说道,“要说太子此人,论模样是这个,论品德也是这个,圣上南征,他监国听政,事情办得妥妥铛铛漂标致亮的,实在是可贵。”她伸出大姆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