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自他颈侧破口滋出,还未落地便被黑火焚尽。
他走得很慢,行至堂屋时,黑火再焚。
那只木胎狮子叼住他烧焦的心脏,他手中落下的火把咕噜噜滚了两圈。
青石板上,摇摆的火光中,鲜血垂垂洇开,暗光流转,似高贵的深红宝石。
红色火光冲天而起,与黑火交相舞动。
几近是眨眼间尸骨一塌,消逝不见。
……
度量着沈小公子的沈晏一步步前行。
话落,他悬在沈小公子头上的那只大脚便要狠狠踩下。
回到家中,周偏将仍然会是孝敬儿子,是会扮马给儿子骑的好父亲。
两息以后,他才又展开眼睛。
他额头触地,爬到来人脚下。
赵鲤立于山上,瞥见全部村庄燃起熊熊大火。
焦壳底下鲜红嫩肉暴露,又在滋滋作响中缓缓便焦。
四周都是惊呼之声,惨叫哀嚎胶葛在一块,响彻六合。
赵鲤心像是插入了一根锈钉子,跳一下都疼。
小小的孩子伸直起家体,滚热鲜血缓缓流过鼻梁和失容嘴唇。
“这是甚么?庙里的木狮子活了!”
桐油火把火焰摇摆数下,滚到墙边恰好扑灭了屋中垂下的青布帐。
被他寄予但愿的人,却举步走到沈夫人面前,看也没有看他。
可纵撞得前额陷落,他还是那么清楚感遭到非常的痛苦。
血丝爬满他的眸子,身上铠甲都化成铁水的。
几具亲人尸骨,连同着堂屋孝义传芳的牌匾全数在黑火中化为青烟。
周偏将扭了扭脖子,缓缓抬起脚,嵌着铜兽首的牛皮军靴悬在孩子的头上几寸。
赵鲤架刀支住了一柄砍下的长戈,却被从旁递来的刀狠砍在后背。
南都王灭口指令下,帐下军士半数涌入村庄。
周偏将低头看着,火光腾跃在他的脸庞,脸上凸起的紫红疤痕更显狰狞。
昂首,却见来人满头乌发披垂,近乎魔性的俊美脸庞半掩黑焰后。
这木胎狮子口中衔着只焦炭状的断手。
有人呼喊,庇护王爷还是有刺客,赵鲤已经听不清了。
木胎狮子形状憨态可掬,狗儿大小,口中利齿缠绕黑火。
他欲要避开,但一脚抬起的姿式让他站立不稳。
就是挥刀的行动都变得有些迟缓。
快到人眼看不清。
杀了多少人?
“救……”
她一向联络小纸人,呼喊着沈晏的名字。
他再次哀嚎出声。
美拉德反应下,烤肉焦香飘散开来。
方才还瘫软在地的狸花猫,浑身毛发被血打湿,强撑着昂首。
一个甲士挥动火把想要逼退面前的木胎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