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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珣脸黑如锅底,半是劝半是威胁道:“还请先生助我。”
方才那声轰雷好似要把人魂惊飞出来,贰心神震颤之际说了实话。
方士不迭声催促:“快走,此处怨气太重,蜡烛撑不了太久。”
“毁我身躯,以我为饰,此仇必百倍偿还。”
柴衡请来的方士见这些皇天贵胄的模样,仇富之心大起,嘲笑道:“只是一条怪鱼?”
方士不迭声地催促,加上他生得异相,叫氛围更加严峻。
但没人理她,赵瑶光的额头抵在柴珣臂膀上一言不发。
他才不跟那些人送命去,苟方才是上上之策。
想到些甚么,方士又道:“以我才气难处理此事,若巡夜司脱手或可得一线朝气。”
成阳间子半抱着他惹事的胞妹,没敢说话。
“阿琼见那鱼鳞生得好,便命人剥了来制衣裳金饰。”
前边被侍卫逼着带路的方士满头大汗,终弃了他手上蓍草,自袖中摸出一根二指粗细的蜡烛。
四周光芒肉眼可见地暗了下去。
一旁已经提脚欲踹的赵鲤,有点难堪地蹭了蹭鞋底。
这黑烟犹照本色,卷入海棠林中。
水可隔断阴阳,方士决定入水缸中藏匿。
无数黑烟漫卷,直直突破纸窗。
怪鱼活着时剐下的鳞金灿灿,比黄金还要斑斓。
柴珣本想叫赵瑶光的两个丫环来扶人。
环儿一个小丫环,哪经得住他一脚,顿时撒开手,趴在地上闷咳不已。
在这越来越潮湿的雾气中,全部回龙观好似死去普通。
抖如筛糠,扶不住赵瑶光则罢,反倒扯着赵瑶光往地上坐。
顿时沉下脸去,与靠在他怀里的赵瑶光普通无二。
“若那不能离水的水族怨灵借倒霉踏脚登陆,必惹大乱,此处伤害不宜久留。”
方士喝问之声随惊雷而落。
方士又提了一个计划。
方士会观气,眼神好,一看柴珣神采知此事行不通,他眼睛一转又想了别的招:“黑气入了海棠林,只恐与白日残存的倒霉连络。”
他急得跳脚:“摘不下来便先走吧!”
“一个,两个,三个……”
只方才迈出一步,成阳郡主脖颈上金鳞染着的黑血,俄然平空燃起黑火。
以他本领已卜不出卦了,来者绝不好惹。
照理来讲,这回龙观中住有其他大臣以及番邦使臣。
拍掌数人头的方士,单独坐在黑暗中,半晌后,他俄然一个咕噜爬起来,嘴里骂了一声娘。
脚下的路仿佛如何走也走不到头。
只余这片金鳞。
“不过,不过是一条退潮时停顿水边的怪鱼。”
他停下不动,持刀逼迫他的侍卫情急之下上前推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