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末将必然谨慎谨慎，却不给刘贼可乘之机！”胡显赶快应道。如果遵还是日的端方，胡可鉴再经验几句便归去了，但是本日这位上官训戒完了结不走，而是径直上城说要亲身查抄火器兵员是否无缺。胡显见了不由得神采大变，这京师三大营早已空额无数，他这两千人中实额连三分之一都没有，不敷之处都是临时用一天五百大钱的高价从市民中招募来的，如果要问只怕便要露馅。他一边心中叫苦不迭，一边跟了上去。
“罢了！”崇祯从一旁的宫女手中接过湿毛巾擦了擦脸：“已经睡不着了，你派人去军机处那边看看，有没有新的军情，担搁不得！”
王承恩听了，无话安抚，感喟了一声，不由老泪纵横，崇祯也不由伏案抽泣，屋内奉养的宫女寺人也纷繁垂泪。很久以后，崇祯顿足扬天长叹：“彼苍，你不该出世出东虏，又生出一个刘成出来呢？”
一行人上了城头，胡可鉴装出一副当真检察的模样，随便在垛口挑了十余名兵丁，让其在本身面前演示操纵火器，这些兵丁中多数几日前还是平常百姓，如何会操纵火器，顿时便漏了馅。胡显在一旁看了不由汗如雨下，跪在地上连连叩首：“末将该死，末将该死！”
或许是铁马的声音太大，崇祯醒了过来，他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坐起家来，向王承恩问道：“王大伴，现在是甚么时候了？”
王承恩看了看一旁的水漏，低声道：“启禀皇爷，方才过寅时（凌晨三点摆布），时候还早得很，您再睡会吧！”
崇祯哭罢了，精力怠倦，便躺在锦榻上昏昏沉甜睡去，约莫到了卯时五刻方才悠悠醒来。他正筹办遵还是日的风俗，去历代祖宗灵位前焚香拜祭，以求上天护佑。可他方才梳洗结束，还没来得及穿戴好，便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他本是个刻薄寡恩的性子，此时心中又有积郁，不由收回火来，喝道：“王大伴，去看看是哪个没有端方的东西，好好措置一番！”
崇祯斜倚在锦榻上，身上盖着一件黄缎绣凤薄被，打着盹儿，王承恩悄悄的侍立在身后，手中拿着一柄拂尘，这几日因为战事告急，崇祯干脆就在常日里批阅公文的东阁放了一张锦榻，困了便歇息一会，这里间隔军机处不过一墙之隔，通报军机也便利的很。外间风雨如注，打在檐角的铁顿时，收回啪啪的响声，传入殿中，让人听了不由得生出一股寒意来。
约莫过了两三刻钟，胡可鉴便听到看到一条火光蜿蜒而来，心知是刘成的前锋到了，赶快和吴孟明下城相迎。为首的骑士跳上马来，揭开护颊，倒是个铁塔般的黑脸男人，胡可鉴认得是郝摇旗，刘成的贴身保护，赶快问道：“你们有多少兵马？越国公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