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给德朱紫存候,愿朱紫贵体金安!”见德珍要起家相迎,薛氏赶紧上前跪安。
侍立在旁的小许子见状一惊,随即明白过来,忙不迭劝说道:“小主您就快分娩了,千万不得动气呀!主子晓得您为脸上面斑心忧,但是――”
自旬日前接到入宫的旨意,薛氏就知德珍在宫里过得不错,现又听德珍能在夏季食用素笋,心内里总算是落到了实处。恰是欣喜之际,俄然重视到德珍脸上斑点繁密,忙问道:“你脸上这些斑点如何回事?”
刚及言语,一旁侍立的秋林忙插话道:“小主,是时候用膳了,但是让奴婢摆膳了?”
忍着不舍的泪意,德珍目送了薛氏分开,又收整万千拜别愁绪,方回到暖阁炕上坐下,拿出一块水银把镜,借着映入窗内的雪光,对镜自照:本来白净的脸颊,已被黄褐色的斑点所覆了;那斑点又密又深,仿若中年妇人颊上的面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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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氏一听,强抑下的泪水又溢了出来。
德珍见薛氏如此,重记起此中礼数,只好又倚坐归去,受了薛氏的礼,方携了薛氏的手在身边坐下。握着影象中温腻的手,看着两年不见的薛氏,仿佛没有甚么窜改,仍然是她端庄的母亲。禁不住地,德珍未语泪先流:“额娘,女儿……”
好不轻易比及中午,却还是没见母亲来,德珍正悄悄心急中,俄然听到喜儿叫道:“夫人这边请,小主在暖阁里等您。”
薛氏默契的亦转了笑容,看着德珍高高隆起的肚子,有浓浓的笑意直渗眼底。
薛氏出身江南书香家世,在前朝祖父辈皆入翰林为官,只不过因改朝换代所迫,不得不北上嫁与满报酬后妻,但一向矜持端庄,不等闲以泪示人。但是此时现在,终是潮湿了眼角,却用绢帕轻拭德珍脸上的泪水,目光非常温和的凝睇德珍,似怎般看也看不敷普通:“都是快做额娘的人了,如何还这般爱哭!”
小许子应“喳”而出,德珍转了笑容对薛氏,语气轻松:“额娘莫担忧,我心中稀有,不会有事的。”说着撑着腰挺了挺肚子,如在产业女儿时般嬉笑,“不过现在您的外孙饿了,要用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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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许子取了红萝碳进屋,见德珍眼睛还没分开窗,不由嘻嘻一笑:“一向晓得小主驰念娘家人,明天可算是真真见地到了。只怕等过几日皇上回宫那天,也不会晤小主这般干巴巴的等着!”一面说一面蹲在炕下往火盆里添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