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头穿过柏树三寸,几近贴着她的后脑射出去的。
青翡的抽泣声模糊传来。
她被麻袋套住了上半身,面前模糊只能瞧见橙色的火光,透过麻袋裂缝,模糊约约上头坐着小我。
目睹着那伙劫匪就要追上来,她一咬牙,抬脚往那远处的营寨炊烟处跑。
青翡喉头哭泣,抓住拯救稻草普通死死地攥着她的袖子,身后的刀剑砍凿声一声声好似砍在心上,青翡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一支利箭钉在树干上。
见青翡走来走去查抄门窗,伴计笑:“娘子别担忧,我们店里在此处做了好几年的买卖,就没出过事,前些日子路过的冀州军的统帅,还吃过我们店里的东西呢。”
在熙园举足轻重的许媼当着青翡的面吃了沈银霄好大一个挂落,本来连续数日郁郁不乐,一向特地避开世人,听到沈银霄要去黑山,那吊起来的半口气烟消云散,抹着眼泪站在桑乐门口,又是打动又是歉疚。
两人累出一身汗,大口喘着粗气,沈银霄摸了摸青翡怀里的承担。
“不消!”她制止。
匪寇再横行,也不敢直冲官兵。
远处,是星罗棋布的灯火。
房间装潢浅显,桌案床榻都有些陈腐,按一按,就收回“嘎吱”声响,幸亏她们都不抉剔,又点了些小菜粟米充饥,吃完了泡了个热水澡,坐在一楼窗边看远处的风景。
最后一个男声淡淡传来:“把麻袋去了。”
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从熙园门口启程,四个侍卫扮作仆人,沈银霄挽起妇人头发,穿上素衣银簪,携青翡启程,往黑山去。
她心跳得缓慢,扯着踉跄的青翡,两人如无头苍蝇普通在灌木里乱窜,裙摆掠过草叶枯枝,收回沙沙声。
沈银霄扶住她,拉着她从通衢跳进了路边的灌木里。
“我倒是传闻,这幽州现在的统帅不是浅显人,兵法如神,用兵诡谲,几万的幽州军对上十万的冀州军,竟然次次满身而退。”
很久,点了点头。
如果再来一叠金乳酥就更好了。
“你懂甚么,就叫驱虎吞狼之计......”
她发笑:“卖你做甚么,不就是丢了点钱,天无绝人之路,我们两个总不至于饿死在外头。”
有人上前要给她解开套在上半身的袋子。
魏元帅被困黑山,沈银霄存亡相随。
沈银霄愣愣看了他们一瞬,俄然举起手,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沈银霄抓紧手中的瓷杯,屏息悄悄听着隔壁桌的两人扳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