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生不出来,产婆劝她用力,说是像出恭似的用力,孩子就出来了,但是她连屎尿都挤了出来,孩子却纹丝不动。
银霄擦了擦眼角的泪,躬身进了帐子,血腥气和腥臊气劈面而来。
有人大步流星走出去,一把挥开拥上前的宫人,扶住将要晕倒的她。
血染红了全部肚皮,连着女人身下的鹅黄被褥也全浸得通红,血腥气满盈的到处都是,她捂住嘴,踉跄今后,不敢看床上像是牲口一样正在被宰杀的人。
“是我......都怪我......”
“下雨了。”
董朱紫点头:“我早就该死了,我是我伯父送进宫里的,当初就是为了监督他的一举一动,他明显晓得......明显晓得......却还情愿对我好,实在我早就该死了。”
银霄摆手,脑筋里尽是血,扶住青翡的手一阵一阵的激灵,脚底仿佛踩了棉花,一分力量也使不上。
“外头......是不是下雨了?”
那遗诏写着,朱紫王氏身怀有孕,皇子落地前,大将军魏承及三公帮手代理朝政,待到皇子出世,担当君位,任命魏承与大司徒王允为辅政大臣,魏承拜丞相一职。
“没事了,惊骇我们不生也成,她命不好罢了。”
“没用了。”
床上的女人瞪大眼睛,嘴里咬着木块,仿佛挣扎在旱地上的鱼,眼睛几近要鼓涨出来。
她内心伤涩,哽咽道:“你怀的是陛下的孩子,没甚么不洁净的,只是这一胎来得不是时候,生不下来的,性命宝贵,你要好好珍惜本身的性命。”
他悄悄拍着她的背,安抚道。
肥胖的手臂微微抬起,又寂然有力的落回榻上。
“下雨了好。”董朱紫用力的呼吸,胸口起伏,“下雨的时候,再脏的东西也能洗洁净,女人出产不洁净,到时候洗洁净了,也好去见他。”
青翡扶住她,向她禀报遗诏的事情。
那双标致的眼睛,现在双目无神浮泛的瞧着她,银霄拉住她冰冷的手,握在手里,“能生出来,王太医去煎催产药了。”
宫人手忙脚乱的将帐子都放下,他一把将她抱起来往外走,倒不是真的怕肮脏,只是瞧着她面色惨白的模样,唯恐里头开膛破肚的模样将她吓出病来。
她每咳嗽一下,双腿之间就涌出大股的鲜血。
银霄端过参汤,拿着银勺将滚烫的参汤搅拌得温热,喂她一口一口喝下。
她唇色乌黑,干枯得像是风干的玫瑰。
银霄惊骇的看着银刀在火上烤的滚烫,几次用烈酒喷洒后,又几次的烤,董朱紫的四肢被人按住,衣服被翻开,圆滚滚的肚子挺起,模糊还能看到胎儿在肚子里脱手动脚的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