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老爷听老夫人说这一通,一时无话,这此中短长他如何不晓得,这些年纪家在朝堂只手遮天,若不是看女儿在柳家另有息尚存,柳家怕是早就不承平了。却又不得不说一句,当年出了那般事情,本身如何舍得下脸去求淮扬谅解?

柳大老爷是孝子,饶是公事再忙,娘亲那边有请,也得抽暇去看上一二。

自从林娉婷去了今后,她便眼睁睁瞧着自家这个儿子更加的心如止水,二十几年竟是再没让旁的女子近身。

饶是这些年里他进栖意园的次数寥寥无几,倒是向来未曾将个心机从他身上移开过。

柳大老爷闻言,皱了皱眉头,虽未直接回绝,但婉拒的意义也非常了然:“儿子身边一贯不缺人服侍,母切身在边好不轻易有个可意的,便留着罢。”

他没健忘当年恭敬的师长在他面前如何老泪纵横,终是没怪他一句,只是要将执意将自家女儿的尸体带出柳府,不入柳家祖林,他晓得,那是林娉婷的意义。

当年若不是因她同那纪夫人交好,一心想攀一门婚事,逼着他娶了纪以容,他这半辈子也不至如此,在外虽是身居高位,回到家里身边却连个知冷热的人都没有。

柳大老爷也不推让,在她跟前坐定,接过青蓝递来的一杯热茶。

当年便是顾着柳家的纪家的脸面,这件事儿终究到最后还是压了下去。

老夫人听他如此,也不好再说旁的,只又话了话家常,看了看时候不早,柳大老爷只言另有公事,便未在慈安堂用饭。

到底是本身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见他二十几年如此,不免心疼。考虑了半晌才开口:“本日得空,去了趟东院,瞧着纪氏已经让那毒症折磨的脱了人形,内心不免唏嘘,纪氏年青时是做下了错事儿,但是天大的罪恶也不置如此,二十几年,也该够了。”

老太太伸手止了行动叹一句:“又没个外人,母子之间那里这么多礼。”

公然,那便是他见她的最后一面,而后她一派安闲的安排了身后各种事情,唯他一字未提,乃至留下遗言请出柳氏族谱,让林老爷子将她的尸体带出柳家,安葬凤霞山下。

现在这破败的风景,不过是床上躺着的这女人的一己私欲所赐,他不想谅解,却也不妙手刃,柳家的荣辱兴朽迈是要顾及的。

柳老夫人见他如此只叹了口气:“杀人不过甚点地,可她身份家属便在那边放着,眼下更是死不得,纪家人三番两次借事打压,不过是想警告。娘晓得你也难堪,但眼下二房里的几个小的已经长了起来,眼看就要入仕,现在同纪家不好反目,你现在更是柳家的是宗长,总要顾着家属的荣辱。淮扬那边你去说上一句,他一定不会听,算娘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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