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回过神，看了眼垂着头的永璂，应道：“那永璂，说说吧。”
弘历摇了点头，转而问永瑆：“你说说看。”
“闲云野鹤，归隐故乡，你是想学陶潜的离经叛道么？朕看你是读书读傻了，将汉人那一身冬烘气都学去了，忘了我满洲儿郎的壮志抱负。”
“都平身吧。”弘历一面搀着老佛爷往龙船走，一面叮咛道，“和珅带路。”
一旁的大臣打趣道：“纪大学士每回都送春联，皇上早已看出套路啦。”
十公主偏着脑袋，灵动的双眸就像两汪水泡子，嘟着嘴撒娇道：“皇阿玛，如果女儿说的不对，皇阿玛可不准活力。”
一场封赏过后，世人各怀心机地落座。皇太后望着坐鄙人首的孙辈，脸上的笑意始终不减。
此话一出，场面顿时凝重起来。太后见世人都不敢出声，只得笑道：“天子啊，永璂还没说呢。”
永瑆常日里自恃文才出众，在兄弟当中也常常端着架子，何曾被当着世人的面怒斥过。弘历的话让他又羞有恼，垂着头不敢再说话。
和珅将红布翻开，下头是一尊活矫捷现的玉佛，白得小巧剔透，绿得翠绿欲滴，佛身线条流利温和。老佛爷细细打量那尊佛像，半晌后笑道：“和珅故意了，这么一尊上好的和田玉佛，可谓是希世珍品。玉石温润养人，佛祖慈悲为怀，二者相得益彰，倒也符合。”
纪晓岚退下后，和珅端了一个盘子上前，盘子上掩着红布。弘历沉声问道：“盘内何物？”
弘历的目光在众阿哥身边挨个儿扫了一遍，最后点名道：“永璇，兄弟几个当中你最年长，你说说这菊花为甚么好？”
弘历见阿哥们都点头，就起了考查的心机，朗声道：“你们几个，都说本身爱好菊花，倒是为何啊？”
深夜的清漪园还是灯火透明，下人们行动仓促地将手中捧着的物什摆放好。和珅亲身批示着：“这个，放这里。”
弘历长叹一声，将一个亭亭玉立的女人牵到身边，温声道：“十格儿，你说说看。”
永璂不假思考地答道：“菊花入药，有延年益寿的服从，用菊花泡茶，能够清肝明目，是以儿臣觉得，菊花意味长命。皇祖母的寿辰，菊花绽放得如此标致，更意味着皇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和珅站在船尾，玄月的都城秋风瑟瑟，天涯已经出现了一抹浅白。晨光熹微中，他抬眼看着高高支起的船帆，上头龙凤呈祥的图样栩栩如生。莫名的，和珅内心出现一丝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