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远本来是想要好好思考一下的,但是,到了第二天,谢含英和他一起用了膳,便让他去前北川王的藩地,将那边的人都按压下去。
谢含英笑道:“朕也舍不得阿远,但是,朕想要带着宁远侯回一趟长安,也好让宁远侯能见一见家人,他的宗子长女,也到了能够订婚的年纪,才想宁远侯在长安待两个月。至于这里……朕想着,让你和阿守,代替宁远侯守上两个月,两个月后,再令宁远侯返来。”
清婉眼中的泪终究落了下来,反手抓着谢含英的手,道:“半年?表哥,你只能活半年了么?为何上天如此不公?表哥为天下百姓支出很多,乃至天灾之事,也是表哥接受了大部分的任务,为甚老天还要表哥生这场病,现下只剩下半年工夫?表哥,我不平!我不平!”
她并不是不想看谢远,只是……她也是知伸谢远的聪明的,因而便不想直视谢远太久,让谢远看出她眼中的心机。她想,表哥只想让谢远为她画小像,心中想的大抵也是如此吧?
更何况,谢含英另有句话没有说,阿远那样的聪明细心,他回绝了和阿远秉烛夜谈已经充足让阿远心中迷惑,如果连酒都不饮,阿远定然思疑更甚。
一人绿衣委宛,低头插花,一人着明黄衣裳,双手操琴,然后清澈的眸子,倒是一向在绿衣女子身上。
谢含英顿了顿,才笑道:“放心,待明日一早,朕便令昭王分开,今后便不再喝酒。”
谢含英神采微微庞大,很久,才在心中一叹。
清婉怔了下,道:“画完了?”
本来,谢远将这幅画的场景,画成了当年清婉地点的公主府里湖心亭。
谢远笑:“表姐忘了,我于旁的事情上,或许有不敷,但是,”他指了指本身的脑袋,“过目不忘的本领,倒是天生的。”
谢远点了点头,然后便带着通草分开了。
谢含英一愣,随即想了想,手心微动,就道:“朕另有事,不能久陪阿远,但是……阿远便帮婉贵妃画一张小像罢。待过些日子,回了长安,朕便会册封婉贵妃为皇后。将来,如有机遇,阿远也能为她画一幅皇后像,天然最好。”
谢远微微怔住,半晌才道:“我才方才见到阿兄……”
那宫人忙指着桌上的画,道:“昭王殿下美意义,这画,画的极好。”
说罢,就要起家施礼。
谢含英叹道:“朕此生只得一知己。此次也是最后一次与知己共饮。不能痛饮以后,秉烛夜谈,已是一大憾事,连酒也不能喝,难道要朕,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