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徽淡淡一笑,却没搭腔。容与知萧征仲会错意,又怕相谈不豫,惹沈徽不快,忙见礼道,“先保存候心,家主没有受任何人之托,也偶然劝说先生做心中不喜之事。”见他眉宇间另有忧愁,干脆假托传喜之名,将那日本身劝说沈徽,与其召他进画院,不如放他安闲吴中清闲适意的话,以及沈徽终究的决定和盘奉告。
只一会儿工夫,许子畏已连饮数杯,他之前便有些微醺,这会儿更是醉眼昏黄,喝完杯中酒,俄然拽了拽沈徽衣袖,起家就往外走。
许子畏醉眼半眯,打量着容与,暗忖这秦元熙必是世家公子,连身边的小厮都出落得容止清雅,辞吐安闲有礼。半晌,才悠然一笑,“阿谁萧老头啊,好说好说,秦相公既想见他,我必然促进。明日卯时三刻,就请萧相公在阊门外等我,我引你去见那老头就是了。”
昌圃是许子畏的字,他一面与萧征仲酬酢,一面将沈徽先容给他。
容与听着发笑,这也算是奖饰了吧,倘或搁在旁的内侍身上,被主子这么一夸,怕是要喜笑容开,忙不地的提及阿谀话了。
惹得沈徽饶有兴味的盯着他,脸上虽淡淡的,眸子里却有星星点点的笑意,“可惜了,这么副描述儿,充做个使唤人,难道暴殄天物。”
他画的是山中村庄景色,崇山峻岭环绕中见开阔,山间有一瀑飞泻,于山脚下汇成清浅水池。绿荫之下掩映村郭,中有闲客拄杖相访,其意态尽显隐士风骚。
许子畏略一回顾,不屑的乜着他,“是你强拽着我吃的,我又没说要你宴客。天上白掉的馅饼,岂有不接之理?”
次日一早,容与先奉侍沈徽穿戴好,因要陪着去萧府,他特地叫侍卫买了一身短打,扮做个小厮模样。
萧征仲微觉惊奇,不由多看了他几眼,许子畏则在一旁含笑不语,望向沈徽的眼神似有几分嘉许。
厥后三人分宾主坐定,萧征仲笑问,“不知秦相公与昌圃是几时结下的缘分?”
沈徽一笑,旋即转过话锋,引着他们聊起古籍善本这类文人雅趣,轻描淡写略过那两行手书不提,也没再去看身侧,那垂手侍立的青衣小厮。
只是这精力一足,他那好嘲弄的干劲又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