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徽方才绷紧的心又是狠恶一跳,虽说不大信这些,但听着委实不吉利。有点怕容与往内心去,他下认识转头看他,却见他还是神采如常,心有灵犀似的,也正扭头看向他,那眉眼含着笑,愈发显出和婉,澹泊而安闲。
作为帝王,沈徽对佛道夙来没有特别偏好,不过是闲来到处逛逛,策马行至观前,发觉不算大的一座道观香火极盛,一时倒也有些惊奇。
明显是精美纤美的,恰好一颗心却很刚烈,不畏物议,无谓得失,说他不在乎,可又能艰辞不受扬州府高低官吏膜拜,定要行礼归去。这般对峙自不是为沽名钓誉,他是为他着想——可就是如许,却还要嘴硬,不肯承认割舍不下他。
刚想道是,俄然间莫名起了一点狭促,他轻声说,“您既信赖灵验,做甚么不本身求?”
容与微微一哂,他是活了两辈子的人,在存亡大限面前,是非荣辱皆可化作浮云,更别说是名声了,只不过这话没法细说,也只能低头沉默不语。
面前这一对眸子极其澄彻,纯粹的没有一丝杂质,看着它,那些自大高傲、高高在上的说辞,就俄然间变得惨白有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