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来由听得人啼笑皆非,不过得承认,在皇权大过天的年代,这体例虽狭促,却一定没功效。只是届时秦太岳的脸,恐怕要黑得一塌胡涂了。
徐英点头,“那里敢啊,娘娘不发话,还是得上来服侍。我瞧他是真不幸,三天两端挨罚,十天前才被娘娘赏了二十杖,自去慎刑司领的。现现在那帮家伙手黑,不使够了银子便是狠打,二十板子就能让人起不来床。”愣住话,他禁不住沉沉一叹,“且再熬阵子吧,等娘娘诞育了殿下,表情一好,寻个由头打发了他也就是了。要说做主子的,不都是这个命,主子叫声打,那就得咬牙捱着,哪个敢不恭敬叩首大声谢恩。”
这日正在耳房里候着,一个小内侍出去奉茶,端上来时头垂得极低,行动又迟缓,放在几案上手指一抖,几滴热茶溅落到外头。虽没烫着容与,却惹得林升出言呵叱,“你慌甚么,服侍的端方都不懂么?”
沈徽长长地唔了一声,如有所思蹙起了眉。秦太岳见他半日不发话,便摸索着问,“皇上如何考虑,可否奉告老臣?”
容与表示林升出去瞧瞧,林升掀帘子,正瞥见方才那小内侍跪在廊下掌嘴,面前站着坤宁宫总管徐英。他一面乜眼看着,一面冷声道,“咱家这也是为你好,转头脸肿了,有日子不得上前头服侍,也少惹娘娘活力,你这条小命儿,也许还能多保住几日。且长些记性,再要出错,可就不是一顿皮巴掌这么简朴的了。”
谁知半晌以后,外头蓦地响起连声痛斥,跟着便有劈劈啪啪的声音,极清脆也极清脆。
容与领命,将人送至殿前,一起之上两人并未多言。直到出了乾清宫,秦太岳方顿住步子,半笑不笑的冲他说,“不劳厂臣相送了,且归去奉养皇上要紧。本日一事,到底是查验出皇上对厂臣信赖有加,绝非普通人可比,厂臣前程未可限量,真是可喜可贺啊。”
沈徽每隔一日会去陪秦若臻用午餐,以后便在寝殿小憩一会子,因着他在,容与不得不往坤宁宫迎驾,顺带把上午积累下的陈条,一一说给他听。
沈徽抬眼,懒懒道,“朕说过不是大夫,治不好这些女人的芥蒂。”看着他,忽作斜斜一笑,眼里尽是戏谑,“不过后宫这些人还是有效,适时地抬出来,能让朕免于听秦太岳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