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步步紧逼,迫的林升连连发展。
容与忙将他揽在身后,朗声道,“君子矜而不争,和而分歧。诸位在此听慎斋先生讲学,想必都是心慕此道,若围攻一个持分歧定见之人,难道有违圣贤之训?信赖先生也不欲看到诸位与人争斗,偏私一己之见。”
世人目光又都转向他,因一时难以猜想出他的身份,俱都猜疑的高低打量起他来。
“如先生所说,将此二税废除,那么对内会使国库空虚,对外则使边防用度贫乏。保卫边陲的兵士一样是我朝子民,他们挨饿受冻,试问朝廷用甚么去供应他们?彼时虽能藏富于民,可内乱一起,又该如何抵当?国力弱败,朝廷不能庇护百姓,百姓的财产迟早会成为被掳掠的工具。”
正要上马筹办拜别,身后俄然传来成若愚请他留步的声音,容与回顾,公然是他追了出来,他蹙眉很久,终究考虑着问了句,“叨教先生,但是姓林?”
围坐和站立的人早就把书院挤得满满铛铛,连门口都倚站了很多人,一眼望畴昔,来听讲学的,不但有文士秀才,另有老者稚童,更不乏贩夫走狗,足见成若愚在官方已颇具影响力。
成若愚这年五十四岁,虬须长髯,儒雅当中透出一股威仪,通身服饰清净朴实,仪态端方恭肃。他本日讲的是《孟子》开篇——孟子见梁惠王,“梁惠王见孟子曰,不远千里来,将有以利吾国乎?孟子对曰,王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矣。王曰,何故利吾国;大夫曰,何故利吾家;士庶人曰,何故利吾身,高低交征利,而国危矣。”
林升哀叹一声,做一副早已猜到的神采,再望向他时,玩皮的冲他做了鬼脸。两人相视而笑,翻身上马向维扬书院而去。
一言毕,有人轰然喝采,也有人相顾而失容。合法世人鼓噪群情之时,却见林升上前半步,大声道,“朝廷调派宦臣收税,莫非不该么?国朝商税一贯低于农税,而贸易赢利却比农业多了不知几倍,莫非赚了钱而不给国度征税就是公道的么?还是先生以为,农夫是最能够被压榨的?如何不见有报酬农夫鸣不平,却肯为贩子驰驱呼号的?”
容与颌首道是,并没有涓滴踌躇。成若愚了然一笑,旋即相邀道,“本日仓促一会,另有很多未尽之言。林先生若不弃,愚请先生明日未时来书院一聚,畅谈一番,不知先生可否赏光?”
此时书院之上,人们闻声成若愚这般答复,很多人顿时击掌赞叹,有人随即问,“那么先生以为,眼下朝廷最大的弊政是甚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