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如烟很喜好他这双眼睛,颀长的狐狸眼,眼尾上挑,按理说会很媚很勾人。

“表妹这般想晓得,是想亲眼看看吗?”秋如烟面带浅笑,不见一丝喜色。

清算衣服时,秋如烟瞥见殷荣景沉寂的目光,往衣柜的方向瞥了眼。

坐在主位的殷溪妾室,三十出头的年纪保养恰当,颀长的眉眼打量着秋如烟,腕间金玉相撞,荣宠尽显。

“……”殷荣景的眸光闪了闪,快速地别过脸去。

现在想来,他只是将她当作棋子看。

他是有祖茔庇护的清官,从始至终在暗潮涌动的宦海里保持公理。

“表哥,我的呢?”许清荷见殷荣景对秋如烟照顾有加的模样,绞着帕子的手都红了。

许清荷掐着袖角,看似随口笑问,“那你感觉,我跟你嫂子比,哪个更都雅?”

“嫂子真都雅,大哥,你今后就不孤傲了,再也不消单独赏雪了。”

“是吗?如此说来,许蜜斯的端方没比我好得那里去。”秋如烟当真地看向殷荣景,“是吗,夫君?”

殷荣景看向了十三岁的弟弟,超出许清荷朝他敬茶。

殷荣景做事好殷勤。

殷荣景神采一冷,“清荷!”

秋如烟不动声色,跟宿世比拟,这算得了甚么。

“昨晚夜里下了雪,地上滑,换双防滑的鞋履。”

“清荷,请重视你的言辞!”殷荣景沉声警告她。

“到底是乡间长大的孩子,说话如何没规没矩的,真是不害臊。”一旁的姨母掩嘴嘲笑道。

殷父殷溪身着褐色常服,清癯却不显凌厉的脸上蓄着髯毛,一身正气。

殷母薛氏穿戴暗红色牡丹刺绣袄裙,上好的绸缎与恰到好处的朱钗发饰,衬得她雍容华贵,温润的眉眼略带忧愁。

殷荣景的庶弟殷繁华笑着拥戴道。

一道年青的女子声声响起,柔媚又随便,指责秋如烟不懂端方。

见秋如烟只是盯着她不说话,许清荷语气不悦。

秋如烟当即想到秋静姝每次挂在嘴边,恨不得撕了嘴的殷荣景姑姑家表妹,许清荷。

“从哪来的,是甚么血?”

殷荣景长得像母亲,却比他母亲多了分锐气。

出门前,殷荣景低头看向她的绣鞋,叮咛了他院子的丫环。

秋如烟喊了桃枝跟小兰出去,给她盘起发髻,挑了身胭脂色的长袄配花青色的比甲。

殷繁华心机纯真,看到秋如烟清丽的面貌,打心眼里的喜好。

“我让王淮找的鸡血,”他又将帕子塞了归去,“今后有事找我,你能够先问他。”

新媳妇进门,被刁难是在所不免的。

话音落下,偌大的屋子内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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