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厨房应当有残剩吧，取来给识货的人瞧瞧。”
“大蜜斯，厨房的掌事刘嬷嬷到。”
用完膳，甄汨珞亲身将温热的燕窝端给老太君。
时候一分一秒的畴昔，刘嬷嬷神采愈发惨白。
若不是在泠音阁，她得上去骂两句。
“罗管事好大的架子，本蜜斯叫你过来，你可足足让本蜜斯等大半个时候。”
天气已暗，万慈堂的小厅中满盈着一股清幽的松香。
“芷儿，明日一早你就带着罗管事去京兆府指认那奸商，这等扰乱市场的行动不能轻饶，等父亲返来，我就请父亲禀明皇上，今上廉政，这等宵小之徒却趁机敛财，该杀，该杀。”
方才在奶奶屋里用饭，奶奶吃的燕窝明显是官燕，她可记得中馈帐本上明显白白的写着，采买的都是血燕。
闻言利落地跪在地上，改一套说辞，“大蜜斯恕罪，老奴并非以官燕充作血燕，而是近两年行情不好，发卖燕窝的商户也就那么几家，那些贩子都是见钱眼开的……”
嘴上说着恕罪，人可半点都没有惭愧的意义。
刘嬷嬷眸子转了转，跪地施礼。
她是医者，对药物、补品之类的东西最是熟谙。
此时现在，就连刘嬷嬷都有些怨怼地盯上罗管事。
刘嬷嬷一头雾水，若说厨娘技术好，大蜜斯为何要伶仃说燕窝？
“我叫刘嬷嬷和采买的罗管事一同前来，罗管事如何还不到，训完话也好叫大师归去歇息。”她不悦地拧眉。
甄汨珞回府表情还算不错，法度轻巧地去万慈堂给老太君存候。
泠音阁大门敞开，屋中燃起八盏烛火，甄汨珞坐在小桌案前，身材微微前屈，面前摆着三十多本蓝皮账册。
又过一炷香的时候，在芷儿的带领下，一名身穿苏方色长袍，高高瘦瘦的男人才姗姗来迟。
从薛婉仪被抖搂出放印子钱那天，她就晓得这些账簿得有五六成是假账。
甄汨珞“噗嗤”一下笑出声。
她不懂，但模糊感受氛围不对。
一盅肉末鸡蛋粥、两屉香菇木耳馅小笼包、香芹炒虾仁、一碟腌制杏仁，以及老太君病后三日一次的燕窝。
甄汨珞察看一阵，持续看账。
甄汨珞没叫她起家，对芷儿表示，“厨房的燕窝做得不错，刘嬷嬷劳苦功高，当赏。”
搬出一个木凳，坐在老太君身边。
意味不明地问：“这么说你还是个忠仆，本蜜斯曲解你了？”
罗管事尖瘦的脸上面不改色，“许是大蜜斯看错，府上用的一向是血燕。”
“蜜斯，入夜了。”芷儿不知自家主子要做些甚么，犹疑地问，“要不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