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紫禁城内西二所的旧邸被改做重华宫,封嫡福晋富察氏为皇后,居长春宫。
这类新帝即位后善待旧臣的治国手腕并无别致,令杜哲欣喜的是:弘历不但宽待曹家,还授了曹雪芹一个乾清门侍卫职。
至于杜哲,溪苑梨园已是京中名班,他也不大登台作戏,尽管经心运营。偶尔串戏,也是拗不过老友相邀,虽不得万人空巷,却也是京中奇景。“曲别意”这个名号,也成了传奇。
只怕是心中底子没有想起他这小我来。
陌生又熟谙的气味扑在脸上,冒出来的胡茬戳得杜哲又惊又气。狠心咬了那人的舌尖,却不见他退,胶葛着那股铁锈味持续加深这个亲吻。杜哲干脆也狠狠地在唇舌之间宣泄着他这一年来的担惊受怕同久别相逢的欣喜。
杜哲越想越怕,一阵头晕目炫,只感觉浑身高低一阵一阵的发凉,他勉强往前走了一步,却踉跄了一下、几乎扑倒在地,李芸更是仓猝来扶着他。
外头浪刮风涌,舟儿在江中颠颠簸簸,杜哲安闲曹雪芹身上楔得上高低下、滑脱复深潜,朱雀更深飞入谷地更深处,戳撞刺鞑,直叫杜哲溃不成军,脸上除却红晕、却重生妍态。至于色变声颤,前后交在榻上,交相仰卧,更得欢乐。
“东流悔怨吗?”曹雪芹将手虚放在他的腰上问。杜哲看着弘昼,心想在那高墙深宫当中,要周旋保全的重重困难,终归叹了一口气:
“东流!你若随我去,但是抛下了你统统统统!”曹雪芹越说越冲动,他红了一双眼,狠狠地抓住杜哲摇摆,“东流、你这般好,你站在戏台上,举手投足那般美,我、我如何忍心要你……”
而杜哲,不但对此一无所知,乃至是在曹雪芹达到了金陵三今后,才偶尔间从李芸口入耳闻了这个惊天的动静。见杜哲神采一刹时惨白的模样,李芸忙开解道,“二哥哥他……许是忙忘了?”
这日,杜哲正立在院中瞧着弟子们喊嗓,俄然听得身后脚步声、又有甲胄铿锵之声,他还没有转过甚去、就落得入了一个暖和的度量中,一个炽热的吻立即就扑在了他的唇上。
“唔……”曹雪芹委曲地用舌头顶了顶被打疼的腮帮子,“东流你好凶。”
“想你,”杜哲不闪不避,安然道,“我在想你,想你的书,想我们的今后……”
“你是傻的吗?!”杜哲惊奇,“我为甚么会回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