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中之时,已是天光大亮。青衣跳下车来,将抱着两个孩子的乔悦颜扶将下来。一起颠簸,萧芳容和乳娘早已睡熟,只剩下悦颜心机不宁,单独抱着两个孩子。
只是,再如何也不能害得萧姐姐和两个无辜的孩儿无辜受累。岚儿不过十月,韶灵也才不过两岁,话都说不全的孩子,不该卷入这等祸事。
“上车,顿时回城。”那人用心抬高了声音,好教悦颜听不出他的声音。
青衣面呈灰色,喧闹月下更显悲惨,很久,他才说到:“皇姐嫁去智彦已多年,你还是忘不了她吗?”
二人不再言语,回到马车上,萧芳容此时已醒,正猎奇而又担忧地看着坐上车夫位置上的青衣,低声问到:“悦颜mm,阿谁脸孔清秀的男人是谁?”
“这个婴孩是我的女儿苏若岚,这个女娃儿是楚老爷和萧姐姐的女儿楚韶灵――道长这是如何了?”
此时天已向晚,傍晚冥冥,乔悦颜一脸沉着,凭风而立,很有些威慑气度。她年青时也曾粗习技艺,是为那人而学,但自从那人走后,她又嫁了苏家,武功便荒废了,但是多少见了些世面,不像萧芳容般娇弱。借着傍晚独一的亮光,乔悦颜看清了面前这些个高大男人面上的蕉萃,心中一阵难过,堂堂七尺男儿,一个个瘦骨嶙峋,眼神固然凶恶,倒是带了几分衰弱和苍茫。
培养的不安康色彩,一看便知是逃出来的灾黎,独一让人们能把他们与浅显灾黎辨别的是他们面上的凶暴和眼中的仇恨。
她忙转眼看向来人,那人是背对着悦颜的,看不到他的模样,却感觉此人的气质好生熟谙,仿佛了解已久。
官逼民归恰是如此,本身的性命贱如草芥,存活机遇都迷茫,那里还会在乎别人的性命,干脆便以血肉之躯厮打,豁出一条贱命,闹出点惊天动地的动静来。
悦颜将头扬起,望向温和的月轮。轻云如纱,衬得月色洁白,愈发像是超凡脱俗的少女。她微微一笑,朱唇轻启:“人间万物皆有情,何必固执阴阳间。青衣,凭着你的慧根,你不会不明白的。”
悦颜咬牙倔强的和青衣对视,清清楚楚地说:“我当然不能嫁给你,你们两个,是一母所出;你们两个,有着如此类似的眼神;你们两个,都令我肉痛……既然必定了不能和她毕生厮守,我又怎能嫁给她的亲弟弟,你叫我情何故堪!”
死何足惧?乔悦颜凄然一笑,此心早已跟着那远嫁到智彦的身影完整死去,由本来的鲜红跳动化作了惨白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