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审捏动手里信封追在江四爷身后。
都畴昔这么些天了。
项冲顿了顿，抿唇噤声。
江四爷拇指轻搓指戒，沉下声交代项冲。
她单独坐在院子里埋头描字，越描心越静，浑然有些入定忘我的姿势。
旧事重提，还一副要给她做主的姿势。
——
他歪了歪下颚，嘴角烟蒂星火明灭，掉落地上，被军靴碾灭，而后单手插兜，提脚走进院门，平淡视野随便扫量一眼。
不消姰暖下狠手，他也得将那等不长心的刁奴给摒挡了。
姰暖坐在原处，先前心口的郁气，莫名就消烟儿了。
“说到奴大欺主。”
名分的事儿，他还没考虑过，得好好想想。
“四爷将我丢在这儿就不管不问，现在又莫名其妙来发兵问罪，敢问我以甚么身份，替四爷打理帅府的外务，管束帅府的家仆？”
两人背影消逝在院门外，姰暖收回思路，没再揣摩江四爷忽冷忽热的态度。
这会儿倒是瞧着端倪和顺，一脸循分。
晃的她心乱。
这孩子，他必然要留住。
“传闻你那日来，被个老主子欺辱了。”
“不管你是正妻还是别的甚么，你总归是爷的女人，爷身边儿也唯有你一个女眷，还轮不到旁人来欺负你，一个老主子，死不敷惜。”
动机一转而过。
但好歹还是能听懂别人的意义的，不算无药可救。
江四爷眼睑微阖，牙关轻咬烟蒂，烟丝雾缭里，语声淡淡。
“你喊她姰夫人？”
姰暖垂下眼，抿唇未言。
他声腔凉了两分，“如果连府宅碎务都摒挡不了，刁奴家仆也不能管束，那留你何用？”
是分歧适。
洁净的如剥壳白荔，无瑕剔透，水凝润露。
院子是贫乏人气儿，有点儿冷僻。
“你如何戏那么多？从速去办差事儿。”
杜审扒着头打量江四爷神情，“要不还是我替你请个大夫来？我这总感觉太俄然，内心够不着底。”
他那句话哪是解释？
“就你一小我？”
江四爷记得那滋味儿...
“如何？这点子小事儿都拿不稳主张？”
“放心，等你将孩子安然生下，该给你的都会给你。”
“原是我太有自知之明，不敢冒然超越去插抄本该正妻才管的府宅外务，既然四爷汲引，您放心，我不会白吃帅府的饭，必然竭尽所能，经心极力打理好府宅琐事。”
一棵冠茂花盛的海棠树，树下石桌石凳旁，独坐着文静美好的女人，低眉敛目提笔描字的模样，透着股子文静的书卷气韵。
“天底下哪有那么美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