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詺承看她的目光中不止感激和惭愧,更有深深的敬佩。
抬眼间,目光穿过交叉的梅枝,恰好对上一双通俗的眼眸。
那晚宫宴,素珊站在靖辞雪身后,亲眼目睹祁詺承一杯又一杯地喝酒,脸上不喜不愠。再看皇后,面庞素雅淡静,偶尔看向身边之人却不过是一瞬逗留。
这是靖辞雪作为皇后以来经手筹办的第一场君臣宫宴,朝中大臣,宫中后妃悉数插手。
“皇上不是说去臣妾的宓羽轩么?”羽妃眨着眼无辜地问他。
她徐行踱到院中,踩雪声非常清楚。脑中回旋着亓官懿与她细说的斓瓴弥月婚约一事,包含那次煊王携国书进昭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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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千岁!”随即,有人起家拥戴,“若能得皇后亲身筹办,必能不落弥月君臣的口舌,亦能显得我斓瓴国对此桩婚事的正视。娘娘贤明。”
“公主下嫁,两国联婚,这天大的丧事,不若交给臣妾来打理筹办吧。”靖辞雪起家,朝祁詺承盈盈哈腰。
帖子的内容她一向不得而知,直到除夕那晚的宫宴。
羽妃无所谓地笑了笑,毫不粉饰本身的心机,却眼神果断道:“入宫伴驾,臣妾从未悔怨过。”
“那到时皇上也抽出些许光阴,与皇后一起来陪臣妾,做一做这山间人,煮酒看雪。”一想到那般舒畅安闲的糊口,羽妃忍不住心驰神驰,“就是这个谢礼,皇上许么?”
氛围诡异,唯独厅中舞姬不间断地旋舞。
不久,深夜又至。靖辞雪披着披风排闼而出,里边仅着了件薄薄的中衣。
“准奏。”很久,他才吐出这二字。
洛缪璠停杯,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滑过劈面刹时神采紧绷的mm,最后落在川王身上。而在他身后位次的亓官懿不由昂首望向神采阴沉的祁詺承。
祁詺承微微一笑,思及某事,忽而锁起眉头。
不易发觉地一叹,祁詺承对羽妃道:“朕另有事,你自行归去吧。”
洛缪璠眼尖地捕获到祁詺承眼中一闪而逝的痛苦,也起家拥戴。见哥哥也如此,洛缪莹虽不知其间深意,也带领众嫔妃高呼“皇后贤明”。
瞳孔蓦地一缩,祁詺承望着她,不语。
祁詺承如有所思地点头,可贵笑道:“朕受教了,多谢羽妃提点。”
除夕宴罢。
悄悄地走了一段路,祁詺承顿步,回眸望向来时路,雪地上蜿蜒着一串深浅不一的足迹。而凡灵宫早已藏匿在夜幕里。
她抬眼望向空中回落的雪屑,脑中俄然闪现几个舞步。循着恍惚的印象,她伸展云手,披风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