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亓官懿,祁詺承忍不住感觉深深惭愧,却不是因为刚才对他起火,而是他对雪儿的那份心机。可这些他如何能对雪儿说?
拥住她的双臂又紧了三分,才觉被东西搁住了。祁詺承见她负担长琴,迷惑道:“凤梧琴?”
靖辞雪点头,取下长琴后,取出一个明黄色的荷包,道:“这是臣妾初学刺绣所绣的龙纹荷包,针脚不平,瑕疵颇多。”她抬眼问道,“不是香囊,是荷包。你还要么?”
“雪儿……”声一出,便觉哽咽。豁然了然,普天下能真正伤到雪儿的怕只要他一人。
靖辞雪端坐在房中擦拭琴弦,耳边传来祁詺承的声音,她默许。转目睹祁詺承就在身后,她笑道:“粮草可算是到了。”
“弥月军中也有墨羽细作?”靖辞雪再问。
“你本日去了军中?”
靖辞雪缓缓起家,抬眼看进他悲戚的眼眸里:“皇上亲口承诺要赔偿欠臣妾的。你若出事,臣妾该找何人要去?”
“墨羽细作无孔不入,为了此次的粮草,朕与花将军费了很多工夫。”祁詺承拿起剪刀,走到烛台前修剪烛心。自从靖辞雪来了上阳城,他就算再忙,每晚戌时都会来内院看靖辞雪,为她剪烛。还嫌屋内蜡烛不敷亮,命人搬来好几个烛台,乃至屋内明晃晃的,堪比白天。
那夫人也是个利落的人,差人把皇后的意义传达到议事厅。祁詺承细忖一会儿,便允了。世人一听无不心中悄悄奖饰靖后识大抵,转念又想,以皇后的工夫,想来也无需求。
靖辞雪悄悄点头,神情和顺,却问:“军中特工是何人?可查出来了?”
“墨羽夙来凶险,擅暗中使诈,教唆。想来明安公主之死也与他们脱不了干系。他多番嫁祸,粉碎斓瓴与弥月的干系,不过是想渔翁得利。如他所愿,明安公主一死,斓瓴弥月干系果然僵化。”祁詺秉承续道,“朕这里既有它墨羽细作,弥月军中必定也少不了。”
靖辞雪欣然之余,却满心但愿他能早得军功。
祁詺承益发恍忽,动了动唇,却如鲠在喉。手指抬起却未能触及她的脸,恐怕一旦触及,他的雪儿就如梦中幻影一样消逝不见。
靖辞雪脸颊绯红,退而不得,只能道:“亓官擅自出宫全因臣妾,皇上,你别罚他好么?”
靖辞雪惊诧,然后也笑道:“皇上公然贤明。”她从未与祁詺承说过弥月粮草是被她所毁,更没奉告他为何焚毁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