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晓得了你们府上轻视了她,我原是想摆出了郡主仪仗来迎她,为她撑腰,但又一想,我若来了,少不得轰动很多姐妹,又很多人家,少不得又生出多少糟蹋她的口舌来,她是个纤细敏感的人,年前那一场差点没熬畴昔,我怎还能给她添滋扰。你大伯母悄悄的让人来接她是对的,到底是亲生的娘,思虑的非常,越少人晓得越好。就让她悄悄的来,住几日,我们姐妹悄悄见见,再悄悄的送走,省了多少心去。”
“啊,我之前倒是没想到这一层,我只想着要为二mm撑腰去了,我这个做姐姐的倒还不如郡主想的更殷勤,真是忸捏的很,我要羞见二mm了。”
待得洛瑾瑶伉俪下得船来,不止洛诚洛诤兄弟笑不成遏,便是旁人也都笑开了口,男人汉们前仰后合,妇人们则掩唇私语。
“这会儿又叫哥哥了,方才谁个打趣我来着。不饶。”
再看洛瑾瑶,打扮的就普通多了,此番已梳起了妇人头,头上戴了一整套珍珠花饰,偏髻上插了三朵红梅,耳朵上是一对莹润有光的粉色珍珠,身上披了一件大袖对襟白玉纽扣红绒披风,一个膀大腰圆,活似金银堆浑身的土财主,一个风一吹就跑细条条清秀高雅娇蜜斯,这两个在一起,如何看如何不像一对人。
渡口,跟着楼船的靠近,白帆被收拢了起来,船夫抛锚定船,又有海员扛了木板来搭在渡桥上,不一会儿从各个舱房里走出了些奉侍的丫头媳妇们,都往主舱房那边挨近,随后主舱房的门被翻开,从内里走出一对人来,但见那男人头上戴了一顶东坡巾,金线镶缘,绣祥云图纹,前缀额前嵌半颗大西洋珠,穿一身寿字纹大绿道袍,用五彩丝绦束着红色裙腰,上面青色裙摆,穿一双大红云头金丝履,腰上两侧还挂着两只大金麒麟,等在渡口上的洛诚洛诤一瞧,顿时相互搀扶着笑的打跌,纷繁暗想道:果然是个傻鸟。
钱金银掐着她细腰将她从坐位上提起来抱在怀里,捏着她下巴逗弄道:“你见过乡间土财主?”
洛诚正剔牙,闻言转过脸来往地下呸了一口,“你懂甚么,今儿要来的这个但是我的荷包子,爷怠慢了谁也不能怠慢了荷包子不是。”
洛诤打蛇随棍上,甜滋滋的叫了声,“爹。”
河岸上,商店林立,酒旗招展。近靠渡口的一家酒坊楼上,窗边坐着两个青年男人,一个穿戴富丽,头顶冠腰缠玉带,模样也生的端方,似楚楚衣冠的贵公子,此人乃是洛瑾瑶的大堂哥,名洛诚。而另一个穿了一身圆领青长袍,衣摆下还打着一个巴掌大的补丁,两相对比显得尤其穷酸鄙陋,这是鲁国公府的旁支后辈洛诤,和洛诚是一个辈分的,名字都带着言字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