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幺仓促带着她去了商老爷那院儿。
小院儿更加的清冷,本来十婢十仆、八用妇,现在淘汰了大半,本来跟在身边的,也只剩了个忠心耿耿的漪竹。
她的身子抖得不像样,仿佛一提起李家,不止是难受,另有惊骇。
屋里没一个下人,阮小幺好轻易从隔间找了个杯子,倒了水来给他润喉,悄悄顺了顺他的背。
老夫人面上有泪而下,眼中尽是痛恨,“你觉得现在家中谁做主?你觉得你还是阿谁说一不二的大老爷么!我现在便把话撂这儿。待你一死,我必把那贱妇与她儿子一同扫地出门!让他们在玄月天儿里饿死!”
“好姐姐,你就让我回这么一次,我尽量早去早回!”阮小幺求道:“那小厮言语不清,我生恐云姨姨出事,你也晓得,我姨母向来与我不对于……”
老夫人嘲笑了一声,“容下她们?我怎不说,我好好一个商家,被她们搅得天昏地暗,平白废弛了家声!也就你当个宝哄着!”
商老爷好轻易缓过来了气,声音沙哑,“你给我滚出去。”
柳慕云的哭声渐消。
里头静悄悄的,也不见个下人看着,仿佛无人居住普通。
商老爷不再理睬她,转而用破败的声音向阮小幺道:“你现在……在、在宫中、如何?”
阮小幺自前几个月开端,每日除了太病院点卯,连晚间都是宿在宫中漱玉轩,几近与程珺形影不离,此时说要走,恐怕也是件费事事儿。
“真是功德不出门、好事传千里!你瞧瞧我们商家被她搅成了甚么模样!”
“你……咳咳……你为何、就……容不下……咳……她们!”商老爷浑浊的两眼有些发红。
“多谢姐姐!”阮小幺连声道。
阮小幺依言,起成分开,将这空间留给了他们老伉俪二人。
“云姨姨?”她唤道。
她去了柳慕云那处。
漪竹慌了,“姨、姨娘!我把小公子抱来……”
阮小幺皱眉道:“云姨娘是外祖父的妾室,如何去得李家?”
阮小幺从小院儿出来时,衣衿上都被泪沾湿了。
柳慕云的日子现在更加的不好过。平常商老爷身子健朗时,老夫人看在他的面子上,勉强将家中一些事交由她打理,但是自从老爷子病倒,手里头这些事儿便不由分辩又被她收了返来,本身只如一个闲人普通,在商家住着。
“好、好、好……”他连续说了好几个“好”,又衰弱道:“今后,带着你……云姨娘……咳咳,带她一道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