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顺服应下,鱼贯而入。
甫一进门,阮小幺便差点踩到了一片碎瓷片儿,收了脚,环顾屋内,却发明早已是一片狼籍,桌上的茶杯吃食十足被拂到了地上,琐细一地,妆台镜前空荡荡一片,那些个胭脂水粉早不知被扔到了哪处。郡主面庞有些微白,妆也花了一些,明显之前哭过一场,现在倒甚么也瞧不出来。
“不晓得……”她又怂了下来。
只见郡主将门掩了上,回过身,第一句话便是,“我要逃出去。”
实在是有点急啊……
郡主:“我先前也是这么想的。”
阮小幺无语,其别人神采各别,嬷嬷正想开口,却被郡主打断,“我知这事伤害,你们也不肯。然我已决定,你们若不肯跟我走,大可留在这里,但要晓得,若外头那些人发明我不见了,必然先拿你们开刀!”
只是,之前的日子再如何好,那也是之前,现在要想的,是今后的日子能不能“落得安然”!
贴胡尔道:“你也别急,将军定是有要事才回京,何况来的巡查咱都熟悉,还是出世扈尔扈部,虽察罕那小子不在,他也不会难堪咱!”
郡主一人现在默不出声地呆在屋里,不知在做些何事。之前唏哩哐啷一阵响,几人也不敢去滋扰,只得装聋作哑留在外头。瞧着雨势减小,一整天的暴风骤雨,到了将晚之时,终究收住了步地,渐又回了初时淅淅沥沥的模样,哔哔啵啵滴在外头的银杏叶子上,又顺着枝干流下去,蜿蜒各处,最后汇入了低洼处,一滩滩涡流、一圈圈波纹,很有一场秋雨一场凉的意味。
阮小幺如当头棒喝,被她敲醒。
将军带着亲信前脚走,后脚调令便到了沧州。
左将贴胡尔喝不惯云雾茶,只尝了一口便吐了出来,掼到背面主子身上,“呸”了好几声,骂声如雷,“滚犊子!给爷上酥酒来!甭拿树叶给爷喝!”
议事厅中,下人端了茶来,躬身退到一边。
阮小幺:“……”
她神情有些微微的冷酷,眼中倒是不管如何也撼动不了的决计,不知在屋里头都想了些甚么。
另一座上坐着中将吉骀,来者不拒,呷了一口云雾茶,放到一边。相较贴胡尔的急性子,他倒是城府更深一些,但是此时眉心也是舒展着伸展不开。
贴胡尔一窒,不说话了。
几人一向从傍晚参议到华灯初上,嬷嬷将屋里一排灯架上的蜡烛都点了上,顷刻间,屋内透明一片,不差如白天。阮小幺咋舌,再一次见到了郡主的华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