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三低头看她,没再使力,也没有放手。倒座座南朝北,整间屋子只要一扇小小的窗户,光芒非常阴暗。再加上屋子一向空关着,氛围中弥散着令人作歹的腐霉味,两人间的氛围越来越诡异。
何欢一看这架式,闭上眼睛悄悄揉了揉额头。如果沈经纶看到现在的气象,大抵只会皱眉,续而命人把他们全数“请”出去吧?
两个捕快飞奔入屋,一左一右抓住谢三的手臂。俄然间,曹氏不知从那里冒出来,一下扑倒在林捕头脚边。她头发混乱,领口的一颗盘扣被扯断了,抓着林捕头的裤脚嚎哭:“大人,这个强盗不止想抢我们的拯救银子,还想欺侮民妇。大人,他见财起意,尾随我回家。他入室掳掠还不敷,还要,还要……”她哇一声大哭起来,语焉不详地叫唤:“民妇受此屈辱,只能以死明志,民妇做鬼也不会放过他!”话音未落,她作势就要撞柱子。
“母亲,大姐必然有不得已的苦处。”
“的确。”何欢点头,眼角的余光朝门口瞥去。俄然间,她微微勾起嘴角,歇斯底里地大呼:“拯救啊,强盗杀人了。”
何欢抓住谢三的手腕,狠狠一口咬下去,右脚朝他的胫骨踢去。谢三回过神,只觉到手腕一阵剧痛,他下认识甩开她,左脚后退半寸,脚腕勾住了何欢的右脚,用力一挑。
“银子呢?”谢三逼近何欢。
“如何,想套我的话?”谢三嗤笑,“别觉得我不晓得,你一心想嫁沈经纶。”
林捕头仓猝拉住她,双目打量谢三。何欢后退一步,一样朝谢三看去。她尝到嘴角的血腥味,拿出帕子擦去血渍,嘴角掠过一丝笑意,回身扑倒在曹氏身边,跪在地上抱住她,哽咽着说:“姨娘,没事了,幸亏林捕头及时赶到,林捕头必然会替我们主持公道。”她跟着哭了起来,眼角的余光情不自禁朝谢三瞥去。
白芍目睹谢三一掌就能打晕何欢,吓得神采发白,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何欢顺着林捕头的目光看去,只见谢三的身影已经消逝在何家大门后,她心生不好的预感,硬着头皮说:“林捕头,谢三胆小包天,光天化日就敢硬生生闯出去,说不定当日在大街上,就是他教唆地痞地痞反对我们的马车……”
“如何会如许!”曹氏尖叫,“你不是说,只要我按你说的做,谢三必然会被关入大牢……”
谢三痛得呲牙咧嘴,又见何欢双脚几近离地,却仍旧咬着他不松口。他不成置信地瞪她,眼中尽是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