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三眯起眼睛打量她,薄薄的嘴唇抿成一向线。何欢屏住呼吸,不甘逞强地瞪他,转刹时又垂下眼睑。她双手握拳,用力撑着冰冷的空中,牙齿紧咬下唇。
“是吗?”谢三反问,俄然间又扬声说:“既然何大蜜斯甚么都不晓得,那么只能劳烦吕大人,把何家统统人一齐带回公堂,好好审一审。何家窝藏倭国的细作,说不定是叛贼翅膀……”
吕县令在一旁看着谢三与何欢你来我往,一人就像穷极无聊的猫儿,把老鼠逼至墙角,他却不急着扑上去抓捕猎物,只是一味逗着它玩儿;另一人就像堕入绝境的小母狮,正死力粉饰獠牙,她看着和顺有害,说不定甚么时候就会暴露利牙,扑上去撕咬对方。
模糊听到林捕头在外头说话的声音,吕县令悄悄后退两步,轻手重脚走出屋子,招手呼喊林捕头,压着声音问:“到底如何回事,抓到当街砍人的暴徒了吗?”
“何大蜜斯提及永记当铺,据我所知,您和当铺的黄掌柜多次密谈……”
……
“谢捕头,你如果不信,大能够问黄掌柜。”
“大人,谢捕头。”何欢转头对着吕县令说:“既然那五人住在石头巷的小院,总有人见过他们,说不定邻里间有人晓得他们的来源。”
“为甚么不答复?”谢三催促何欢。
何欢想说,是你潜入沈家在先,讹诈我在后,我并没有冤枉你。但是想着远在沈家的儿子,再看看本身眼下的处境,她跪着回身,正对着谢三的侧脸说:“谢捕头,您如果想治我诬告之罪,我认罪,我向您赔罪,你说甚么就是甚么。”话音未落,她哈腰欲叩首。
“谢大人,您这话从何提及?”何欢吓白了脸,就连吕县令也错愕地看着谢三。
林捕头答道:“鄙人方才刺探了一下,冯骥阳来到蓟州不过八九年,在经纪这行也算老把式了,口碑和名誉都不错。传闻,就连沈大爷也请过他寻觅心头好。”
吕县令没有答复,只是喃喃自语:“这两人,我们谁都获咎不起,今后只能谨慎应对。”说话间,他的目光落在何欢的侧脸,低声嘀咕:“看她说话的神态,和已故的沈大奶奶倒是很有几分相像。”
“你也晓得‘接受不起’四字?”谢三猛地站起家,背对何欢冷声说:“若我不是六扇门的捕快,莫非接受得起欺诈讹诈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