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何柏海一掌拍在桌子上,刹时变脸,冷哼:“如何,你想告密我?奉告你,现在大师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如果脱不了身,你们也休想有好日子过!”
“让我想一想。”何欢低头。依着她的脾气,干脆与何柏海摊牌,把统统说个清楚明白,可沈经纶不止一次说过,她太打动了。打动会让人被表象利诱。
“三叔父。”何欢上前施礼。
“老爷息怒。”水汀俄然排闼而入,一下子跪倒在何柏海脚边,低声说:“依妾身想来,大蜜斯心急如焚,才会胡言乱语。大蜜斯与老爷是叔侄,血浓于水……”
何欢的胸有成竹令何柏海心中直犯嘀咕,不由自主朝跪在地上的水汀看去。
听到何欢说出“永记当铺”四字,何柏海神采煞白,半响儿才分辩:“我只是把那进院子租给黄掌柜……”
何欢没有答复,心中却一片了然,恨不得折归去痛骂何柏海。唐安的书画再值钱,他都是反贼。何柏海大费周章请钱秀才仿造,就算证了然他书房那两幅画是假货又如何?真品仍旧是烫手山芋,分分钟让何家满门开罪。再说,多一小我晓得就多一分伤害,这么简朴的事理莫非他不懂?
“三叔父这么说,仿佛确是侄女超越了。”何欢轻笑。
“水汀女人,你的耳力不错,真是辛苦你了。”何欢冷调子侃,转而对何柏海说:“三叔父,这个世上岂有你单独一人繁华,却要我们与你共磨难的事理?”
“三叔父,您曲解了。”何欢后退几步,拉开两人间的间隔,一脸难堪地看着他,似有难言之隐,又似正在怜悯他的处境。
“大蜜斯?”张伯莫名。
“我,坐车过来的啊。”何欢装傻。
半个时候,一个时候,一个半时候,何欢一向比及中午,何柏海才姗姗来迟,沉着脸走入厅堂,厉声诘责:“欢丫头,你这是甚么意义?”
“有劳三叔父、三婶娘操心了,昨日表姐夫已经请肖大夫替我诊治过了,我没事。”何欢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双眸隐含少女特有的柔情密意。半晌,她仓猝垂下眼睑,眉宇中带着淡淡的烦恼,仿佛本身不该提及这事。
“姓钱的秀才?”何欢胡涂了。沉吟半晌,她诘问:“这位秀才是不是善于丹青?”
“不对!”何欢轻呼。水汀既然晓得去钱秀才家告诉何柏海,就表示她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她那么“冰雪聪明”,如何会没想到何柏海此举底子就是自掘宅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