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祠堂内,林谷青低头盯着女儿,神采乌青,指着她的鼻子颤声痛骂:“你是想活生机死我吗?”
长放心知,主子口中的“他”是指沈经纶。先前他一向感觉,沈经纶是宅心仁厚的君子君子,是主子对他有成见,可本日看他对于林梦言的手腕,实在让人唏嘘。虽说林梦言这是咎由自取,可明显是他设想林梦言去了添香阁,他却能撇得一干二净。外人乃至不晓得,他曾呈现在《翠竹轩》。
“我晓得。”沈经纶笑了笑,拍了拍沈志华的手背,“你好好歇息,我让丫环进屋服侍你。”他回身往外走。
“太太,不是的,蜜斯和奴婢都听到了,有人亲口说,她看到沈大爷去了《翠竹轩》……”
“太太明鉴!”梅清重重叩首,嘴里辩白:“奴婢劝太蜜斯,但是蜜斯一心想找沈大爷解释前次的事……”
“好好的,说这个干甚么。”沈经纶的脊背僵住了。他打断了沈志华,声音未变,神采却在瞬息间变得冷峻凝重。长久的沉默中,他眯起眼睛,透过窗户朝都城方向看去。
谢三客气地请林捕头坐下,又命长安去门口守着,这才问道:“林捕头,以你当差几十年的经历,这前前后后产生的事,哪一桩最可疑?”
“你去添香阁听曲了?”一听这话,林谷青恨不得一巴掌呼畴昔,直接拍死林梦言,“你知不晓得,那是甚么处所?”
梅清一下愣住了。她和林梦言听到两个婆子绘声绘色地群情,沈经纶面上对林曦言密意,实则一回身就去寻欢作乐了。当时她只顾着劝拦主子,却忘了辨认说话的人是谁。
“大爷,谢三的技艺实在不错……”
林谷青一时不晓得如何解释。《翠竹轩》是端庄的茶馆,添香阁确切只能纯真听曲儿,但那边唱的都是艳曲儿。男人偶尔去听,那是风骚,是风雅,可女人去听,还是未出阁的女人,这事如果传出去,她这辈子都休想嫁人了。
吴氏低头看一眼女儿,回身追出门外。见丈夫呼喊人备马,想来他是去《翠竹轩》善后,以免传出不堪的闲话,影响女儿的名声。她沉吟半晌,对着跪在院子里的梅清喝问:“又是你,撺掇蜜斯出门,你该当何罪!”
“我还没说你,不是让你看着她吗?你如何又放她出门?”林谷青喝问。
谢三随便点头,又对林捕头说:“林捕头,我年纪轻,经历浅,前次欺瞒你,实属迫不得已。”
就在林家大张旗鼓寻觅祸首祸首之际,长安拿着两张银票交给两名四五十岁的妇人,又再三叮咛她们忘了明天的事,这才折回不远处的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