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次是我说话没经心,说错了。但彘儿如何就不肯来看看他的老母?还能看多久呢?”
她不得不承认,为君者要考虑要计算的东西太多。
这股风到了帝后跟前已经是消弭的差未几了,只要微微一点凉意透到身上。
平阳也不知从哪传闻了阿娇讨情都被拂了的事,立时就有些豁然:本来阿彘也不是宠阿娇到没法无天的境地。
而现在他已经做到了,推恩令已下,畴前那些动辄威胁朝廷的大诸侯国已经在溶解。
他能有这份周到的心机,叫阿娇不免叹一句难怪他能慑服天下英豪。
先前被阿娇回绝的羞怒也烟消云散,她觉得阿娇就是估摸着刘彻不会同意才推委的。
刘彻亲身侍了一夜的疾,第二天赋回温室殿来。
“祖母在时,曾对朕说为政少言。朕这些年走过来,想起这四个字都感觉是精炼至极的聪明之语。多说无益,成果是最有力的的压服。既然少言,就很多做。那既然朕都少言了,那这多做的路上,朕不但愿闻声一点能影响天下言论的话来!”
他已经极力而为,其他的就等候灰尘落定吧。
便是又挨了几天王太后语气软了下来,借着战役阳感喟的机遇往温室殿通报乞降的志愿。
她记得特别清楚,七国之乱时才三岁的刘彻就奶声奶气却一脸严厉地奉告她“我如果是父皇,也必然削蕃”。
第二个是这十多年间始终悬在心上的张骞,每逢汉匈烽火重燃,刘彻都忍不住想张骞现在是生是死?
王太后昔日的和顺笑容下满藏的锐气已经一泄而尽了,她再也不是阿谁用奇策撤除进步门路上一个个停滞步步为营的王太后了,而是一个委曲心伤的母亲。
倘若他能带回和大月氏缔盟的动静,便可实现刘彻最后的计谋目标:前后夹攻匈奴!
如此母慈子孝之下,谁还敢说太后是因为活力病的?
她晓得刘彻和太后置气更多的是给外人看,是警省那些还犹自指责着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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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但转眼想到刘彻自几岁起就是过的这类泡在心眼里的糊口,她又忍不住心疼。
也不晓得到底是不忍心了,还是瞧着火候差未几了。
可听在阿娇耳里却只如黄钟大吕般震惊的她久久无言,她有些感慨另有些想哭。
刘彻如何都不肯去,还说了一堆叫阿娇都挑不出弊端的光亮正大的事理来。
既然刘彻要用王太后给长安城中那些反对他的声音长个记性,今后就是谁想跳出来讲发兵的各种坏处。都得先衡量下他的分量是不是比王太后还重,不然就洗洁净脖子,等着给天子做下一个杀鸡儆猴的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