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前殿宫门早已大开,宫中禁卫披挂执戟,严肃持重地从宫门口一向列队到殿门口,望之即令人生畏。
张骞沐浴着一片沉默赞叹的目光大步到了御座下的丹陛前,双手高举着汉室符节霍然下跪,哽咽着大声道:“臣受命……为汉使出使西域……今返来……向陛下复命……”
阿娇本不想去,但实在是拗不过刘彻,只得和他一起抱了两个孩子往前殿去。
君臣二人说到这里,已然是哭的再不能成言。
步到殿内,被急召来的文武百官已然是列的整整齐齐。
见了帝后,天然又是一遍山呼般的施礼问好。
想来,他日是没有能够重蹈旧辙的。
办事态度也是不偏不倚,半点没有提携后戚的意义。
太子是中宫于元朔元年所出,论年事恰是两岁多,再加上被陛下紧紧牵着,其职位呼之欲出。
话到这里,他也终究落下了泪。
此人身上哪另有半点昔日长安城中翩翩公子的模样了,浑如一个野人。
张骞的泪又滚落下来了,暠儿有些不解地想到既然是有大毅力之报酬何会哭个不断?
元暶并不解为何满殿高低哭成一片,但她也同阿娇一样,见着她父皇落泪,也跟下落泪。
他也不知为何,本日的泪会如此澎湃。
刘彻点头,含泪道:“不晚……不晚……”
被刘彻紧紧牵在手中的暠儿忽地开口了,他的声音稚嫩清脆,悄悄地划破殿中感慨的氛围。
说到底,还是昔年吕后杀伐的威风到了本日还没有完整消逝,模糊地压在民气头,叫人谈虎色变。
刘彻脸上尽是感慨,“十三年间,你音信全无,朕闲下来总想你到底是去哪了,总想啊,朕总想啊……”
太皇太后涉政虽还犹在昨日,但诸吕之祸也还不太远。
未央宫前殿是停止大朝会的处所,寂静厉穆。
便是mm现在挨父皇的打,也向来不哭。
两个模恍惚糊的人影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打头的阿谁手举着汉室符节,明显是张骞。
此话一出,满殿人嘴角都忍不住微微上扬。
阿娇在中间瞧的清楚,忍不住跟着一块心伤。
这也便够了。
“你就是张骞吗?”
便是殿内的百官间也是模糊有低泣之声,别管他们常日里是如何汲汲营营、各有所谋,但究竟心底都有家国荣辱。
金钟响玉的声音愈来愈急,这是张骞到了。
暠儿也跟着点点头,奶声奶气隧道:“我父皇说张骞是个有大毅力的人,本来就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