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羊毛胡同一座二进的平常宅院门前,一辆平常的蓝幄小马车缓缓停下,英姿和柳月先行跳上马车,一人摆好脚凳,一人撑着油纸伞。云想容披了件蜜合色的大氅,带着帷帽扶着英姿的部下了马车,双梁绣花鞋外套着木屐子,踩在雨润的青石砖地上哒哒的响。
“如何就这么出来?淋病了可如何好?”云想容说着,不等叮咛,柳月已经到了沈奕昀身边为他撑伞。
云想容进了门,就见厨下三名裹着头巾带着缚膊的婆子正生火的生火,改刀的改刀,菜刀与砧板收回铛铛的响声,见她进门,婆子们放下家伙什给云想容施礼,因是初见云想容,都有些发楞。
云想容道:“今儿预备几个菜?”
沈奕昀晓得云想容是当真的,她决定的事情也不会等闲窜改,想了想,笑道:“你说的也有礼,本日的确是值得记念的好日子。不过要说洗手作羹汤,你畴前已经做过一次,那次的鸽子汤已经充足表达你对我的体贴了。不现在儿我们改一改?让它变的更有记念意义,如何?”
正说话,外头传来下人施礼问候的声音。
她从不晓得男人家会情愿下厨房做菜。
婆子们忙施礼:“爷。”
英姿踌躇了一下,这才点头,缓慢的撑伞去车上取替代的衣裳。
云想容的心突的一跳,他突然栖近,她连反应都来不及,只感受他暖和的身子即便没有贴上本身,本身也感受获得他的热量。他就像是会发热的太阳,浑身都是暖的。
英姿瞧不惯比来柳月老是在赞沈奕昀这里好那边好,刚要说话,却被云想容点头制止了。
云想容站在廊下,由着柳月给她系上了大氅领口的扣子。风吹来,背脊上有些冷。但心是暖的。
柳月看着前头几人,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展露笑容道:“卿卿,我先去拿食材。”
云想容转头,便见沈奕昀换了身淡蓝色素面云锦的道袍,缓缓进了厨房。
“甚么?”云想容惊诧的望着沈奕昀:“君子远庖厨,你……”
“是。蜜斯可要给沈伯爷带些甚么礼去?”
“是啊,可见我的身子是越来越不成,瞧瞧你们穿的,再瞧我,已经提早过冬了。”云想容说到此处,感喟道:“指不定哪一日老天爷就收了我去。”她此次病愈后心悸和绞痛经常发作,云想容不免在想她重获一次已经是得天独厚,是不是老天筹算收了她了。
沈奕昀心疼云想容冷着,一面善练的打了两个鸡卵搅匀,一面笑道:“放心吧,你难不成还担忧我预备的饭菜不能吃?我可不是头一回下厨,在外头时候为了填饱肚子,我可甚么都做过,乳娘都夸奖我的技术好,堪比御厨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