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已经是黄土埋了半截儿的人了,这一辈子那里曾受过这类屈辱,你们放开,让本王一头碰死了洁净!那群兔崽子,杀千刀的!本王就值二百车粮草不成!”一把甩开陈颖的手,手指头先写戳着他鼻子:“你这昏官,本王要弹劾你!你胆敢放纵那些从戎的将本王关押,害的本王吃尽苦头,本王必然要弹劾你!”
陈颖本来是个富态的中年人,现在却饿的两颊都陷落下去,双眼反显得湛然有神,面对恬王的指责,他只能无法苦笑:“王爷要如何出气,都凭您去吧。”
沈奕昀只安静的看着那营帐,而四周军士都在看着他。他此举,让军士们的心中更活泼容豪情,对朝廷的痛恨几近消逝无踪了。
此处灵均阁的三掌柜名唤张元,见了沈奕昀浅笑着施礼,道:“您来的刚好,京都您府上又运来了五十车的粟米和十车的棉被呢。才刚放搬到院子背面。”
那男人挠了挠头,笑道:“沈伯爷还是叫俺高睥顺耳些,甚么副总兵,俺不过是个平常兵丁罢了。”
如此仁义仗义的沈伯爷,固然年青,这两日却已和军中之人打成一片,全不似那一同来的贵族,他从不端贵族的架子,不颐指气使,为平兵变,自请留在锦州大营里与他们这些从戎的同吃同住。今粮草未几,他们每人每日也只能分得两碗稠粥罢了,连个菜都没有,可沈伯爷却从没有牢骚,没有嫌过营帐太冷,粥太有趣,就连他身边跟着那两个侍从都极其驯良,闲下来就去帮着军士们进城给百姓修屋子。他传闻,跟着云侯爷进城去住的那二十人,可都是金奴银婢服侍着,整日抉剔吃的不敷好,住的不敷暖。面前这位呢?身边从没有人服侍,那两个侍从可都被他撵去帮衬百姓了。
对她的思念更多了。
年过不惑的男人已是镇静的咧嘴笑了,看起来对年青的伯爷非常恭敬。
沈奕昀表情大好,再想到与云想容分开已有月余了,她的肚子也有七个月大了,他不能亲眼看到她因为肚子变成个“球”的模样,真是遗憾。
才刚到后衙,却闻声一阵喧闹鼓噪,只见总兵陈颖和云贤,正一左一右的搀扶着恬王。恬王老泪纵横,捶胸顿足:
此处是云想容开设的灵均楼在锦州的分号,他来此处,就与这处的三掌柜商讨租用了他们的房舍,虽他们并不晓得他是他们大老板的夫婿,可在这里,他感觉仿佛离云想容近一些。
暴民是最可骇的,却也是最好安抚的,百姓们只要看获得对糊口的但愿,又那里在乎大周朝是姓刘还是姓张?现在他们在乎的,是如何重修故里,反与不反,对他们来讲本就不是最要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