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花忍不住佩服,程四爷可不是滥竽充数,他不但是在听曲儿,就连词儿他都听懂了!《思凡》本就是《孽海花》里的一折,说的是小尼姑色空,年幼时体弱多病,被父母送去仙桃庵寄活,色空耐不住念佛拜佛的古板孤单,擅自逃出了尼姑庵。
蔡九龄又蹦跶了,只是气得程四爷老脸通红。
“小花女人,我这就把戏抄下来,你看看对不对。”
最后还是茹秋兰利诱地问道:“小花?啥是思凡?”
“您回吧,预祝您旗开得胜!”
张小花一半祝贺一半是真,蔡九龄有丰富的根柢,不管是唱、做、打都出彩,加上资质好,要想拔得头筹也不难。
“好啊!九龄,我们此次就唱这个思凡!我要叫‘沁园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看程四爷意气风发的模样,就能看出他对思凡有多大的信心。
茹秋兰掩着嘴笑道:“四爷,您是里手,还问我一个内行人,我只是个听戏的,就能嗑嗑瓜子,哼哼曲儿!”
回到春仁堂,果不其然,长青站在门外,虎着一张脸,看到祝府的马车,却又扭过甚去,一副“我活力了”的模样。
敢情是就是唱戏的比赛!难怪程四爷正紧锣密鼓地排戏呢,必定是想拿个好彩头。
这段挺长,张小花是卯足了劲才唱完了,连舌头都快打结了,她当然是没能唱出思凡的精华,但是也表达了个大抵。
卸了妆,蔡九龄也去了一身女气,风采翩翩,剑眉大眼,英姿勃发,不过从他的瓜子脸,张小花还是能看出方才的表面。
“唔……是我在别的处所听,说是难度最高的两曲儿,就是夜奔和思凡。”
程四爷再看张小花的目光已经变了,内里多是骇怪,听她唱戏就晓得,她可不是做这行的,即便程四爷没听过,也晓得她出了很多错,而张小花也不是个沉湎于此的达官朱紫家眷,那她是从那里听过这戏的呢?
张小花想了想,既然话都说出口,也只能圆返来。
“小尼姑年方二八,正芳华,被徒弟削去了头发。每日里,在佛殿上烧香换水,见几个后辈游戏在庙门下,他把眼儿瞧着咱,咱把眼儿觑着他……”
“得咧,看来我这些日子嗓子不能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