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猪岛古板得很,如果能带去一些乐子,张小花感觉就美满了。
“蔡哥儿如果想压住别的梨园,干脆唱个最难的,思凡如何样?”
蔡九龄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样,却被程四爷在后脑勺呼了一巴掌,不重,蔡九龄自个儿还挤眉弄眼地笑,秋兰和小花都被逗乐了。
“小花!你不是说不咋听戏的吗?”茹秋兰拉住张小花的袖子问道。
程四爷顿了顿,才开口说道:“小花女人,恕我孤陋寡闻,思凡这曲,我还真没传闻过。”
“得咧,看来我这些日子嗓子不能消停了。”
“小花,你能唱吗?唱给我们听听呗!”茹秋兰问道,她就喜好听戏,但是老戏都唱烂了,听到有新戏,哪能不欣喜?
“就菜哥儿的身材和嗓子,必定得是个合座彩啊!”
蔡九龄摇点头,懊丧地对程四爷说:“四爷,你说得对,是我学艺不精……”
“小花女人,这‘思凡’以后,另有一折吧?”程四爷猎奇地问道。
程四爷叫人拿来文房四宝,自个儿提笔,刷刷刷写着小楷,一个个小字如泉涓涓涌动,不是文人的正骨,也不似女子的清秀,伶仃一派,光这字就是艺术,看得人赏心好看。
“借你吉言,小花女人,传闻县里的梨园有很多名角儿,此次我也好去过过招,见地见地。”
茹秋兰掩着嘴笑道:“四爷,您是里手,还问我一个内行人,我只是个听戏的,就能嗑嗑瓜子,哼哼曲儿!”
“小花女人,我这就把戏抄下来,你看看对不对。”
程四爷故作严厉地板着脸,只是眼角已经按捺不住笑意。
“小尼姑年方二八,正芳华,被徒弟削去了头发。每日里,在佛殿上烧香换水,见几个后辈游戏在庙门下,他把眼儿瞧着咱,咱把眼儿觑着他……”
“蔡九龄,就一唱戏的。”蔡九龄开朗地笑着,一口皓齿明晃晃的,言谈举止和浅显小伙儿没啥太大辨别,就是皮肤比较白嫩,张小花看着贼恋慕。
“记得个大抵,唱错了可不能怪我。”
张小花忍不住佩服,程四爷可不是滥竽充数,他不但是在听曲儿,就连词儿他都听懂了!《思凡》本就是《孽海花》里的一折,说的是小尼姑色空,年幼时体弱多病,被父母送去仙桃庵寄活,色空耐不住念佛拜佛的古板孤单,擅自逃出了尼姑庵。
“小花女人,此次我就指着‘思凡’博它一个合座彩了!”程四爷送到梨园门口,看着张小花和茹秋兰上马车,才拱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