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入炉的一刻,炉中的啸锋剑再度绽放出夺目的光彩,赤色环绕,剑鸣高文,直冲穹顶。
从暗淡的隧道内走出的一刻,炽热的气浪劈面而来,橙红色的火光像突然出云的朝阳,刺痛了他的双眼。
父亲是璀阳执剑长老,号为夙兴,不但铸剑技艺绝顶,更精通武功术法,胸中所学包含万象。影象中,父亲高大的身形,永久是他只可瞻仰的表率。
夙兴的眉头压得很低,给双眼笼上暗影。他俄然拽过儿子淌血的手,伸出了雕栏外,用力一捏。柳晗风感到掌心一阵刺痛,鲜血自掌心接连滴落,不偏不倚坠入铸剑炉。
父亲一贯笔挺的脊背在微微颤抖。柳晗风抓着散开的绷带,不知所措。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父亲如此冲动的模样。
隧道绝顶,是一片悬空的露台。柳晗风猛地扑到雕栏上,攀着向下望去。他瘦高的身材在同龄孩子中算是高挑的,雕栏的顶端紧紧压入了他的胸口。热浪袭来,他清俊的额角和上唇密密排泄汗珠,却底子顾不上擦拭,只是睁大清澈的双眼。
影象中,不苟谈笑,忙于铸剑的父亲极少抱他,而自七岁后,父亲乃至再也没有牵过他的手。这还是他第一次,注看清父亲手掌的模样。
他从很小就晓得,浅显的工匠铸剑,要颠末选材、冶炼、造模、锻造、锻打、开刃、淬火、精饰等数个步调。但是璀阳派的铸剑师,所采取的体例倒是截然分歧的。
柳晗风抿唇不语。看到那样严峻的伤,夙兴嘴角抽搐了一下,狠狠瞪了儿子一眼,“嚓嚓”几下,便将本身的衣衿撕下几条,道道为儿子包在手上,止住涌出的血。
钻心的剧痛,让柳晗风收回一声闷哼,受伤的手已血流如注。他胡乱地用衣衿去裹伤口,但血已经断线的珊瑚珠子一样,从攥紧的掌心滴下。
剑炉的窜改,到底引发了晗风的重视。他眉头微蹙,正筹办看个事及时,却被一声呼喊打断。
但是,落进剑炉的几滴血很快就干枯,剑上的异变垂垂消逝,锐鸣声也停歇了。
终究,他从母亲的口中模糊得知了本相――本来父亲铸剑的过程,已经到了最紧急的关头,但仿佛因为差最后也是最关头的一样质料,始终没法大功胜利。
“公然,公然......”夙兴喃喃,手一软,儿子淌血的手跌下,血迹蹭上他纯黑的袍服。璀阳第一铸剑师站立不稳,踉跄后退了几步,死死盯着铸剑炉,双眼发直。
柳晗风错愕地望着他。矜持严厉的父亲,还是第一次如此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