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韩公子赐给你的,想要便收下吧。”
前次的鸿门宴已在她内心敲响了钟声,使得她不得不防对亲王府更是顾忌不已,退避三舍。
楚玉瓷只觉到手上拿的仿佛是千斤的重物。
在韩映火灸般的目光下,她抬手,正欲将金钗顶入发髻——
“还望大人宽恕——”
坐于御赐匾额之下的他未动声色,一身暗色玄衣,神情比方才与他相互作揖时还更添多少自如。
屋内,只剩下韩敬芸以及她的贴身侍女云珠。
“韩公子这支残暴夺目的金钗,倒失实与我赐你的珠花不搭。”
“还望韩公子不要难堪奴婢。奴婢的左腿已是回天乏力,实在不想一朝被罚,连右腿也遭了无妄之灾。”
韩敬芸却凭着灵敏的第六感感知到了奇特之处。
他锁着她僵在半空的纤纤玉腕,安闲不迫,视野可见寻味。
韩敬芸慢慢切近她,以锋利的指甲挑起她的下颚。
“韩公子的重礼,奴婢不敢不受——”
2、选、一。
有了父母的吵架和叮咛在先,他自是没本事敢再对她伸手,将指间金钗放至她发髻边比对,韩映一并还重视到了她乌发上的那枚珠花。
楚玉瓷身处剑拔弩张的氛围当中,不敢不从,只得恭从地接下了韩映手中的金钗。
敢情她挨罚,竟是罚在了他房内!
好啊!好啊——
张越戈沉吟半晌,难能宝贵地为她解了围。
韩映直人一个,在亲王府内呼风唤雨已是家常便饭,天然偶然多思她话中隐意。
“先前带来的赔罪,听芸芸说,楚女人充公。”
见他迈出门槛,楚玉瓷才完整松下一口气。
她遵循端方朝她施礼,正筹办从危急四伏的房间内拜别,却被韩敬芸一声暗笑勾住了裙角。
“这枚珠花倒是俗气了些,远不及本公子那箱里的花钿。”
那金丝玛瑙璎珞常日都还于库房中保存得好好的,屋表里皆有重兵扼守,又如何能够就说丢就丢了?
“且讲。”
“楚大蜜斯,真是妙手腕啊。”
“本公子倒是猎奇,如果然没了这珠钗,楚女人又会如何?”
楚玉瓷微微垂首:“韩公子言重,奴婢无事。”
而斜火线,韩敬芸美眸流转,杀气重得能将她马上绞死在原地。
“韩公子,这珠花乃是大人赐赉奴婢的。”
先有小翠断手,后有云嬷嬷一死,全府高低纵使是再不待见她,话里话外也提及不到她了。
“若您不嫌奴婢本日寒酸碍眼,奴婢想摘了发上统统配饰。”
张越戈眯了下眼眸。
韩映和韩敬芸有亲王府做背景,城府极深,她底子获咎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