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凉州平叛后，你我兄弟去江南一游，可好。”周垣端起茶碗，一本端庄的胡说八道，“我记得年幼之时，母亲曾与姨母等人一起吃茶。所用茶叶产于江苏吴县太湖之滨的洞庭山，名曰碧螺春，乃是用春季从茶树采摘下的细嫩芽头炒制而成。因为茶芽细嫩。炒成后的干茶条索紧结，白毫闪现，光彩银绿，翠碧诱人，卷曲成螺，故名“碧螺春”。此茶冲泡后杯中白云翻滚，暗香袭入。”
杨嗣业道，“即便拿到一半，也是拖拖沓拉十多天。”
“如何使不得？我们是帮着朱家安定叛军，他肃王朱识鋐就不能出一些力吗？”杨鹤反问道，“如果不让周垣去借，那他拿甚么去兵戈？我从京师到三边总督任上，到处被人掣肘，真正能变更的，也就是咱这千把人的亲军。那些处所将领、官员，无不阳奉阴违，出工不着力。现在好了，老天将周垣这员大将送到我这里。我如果不能人尽其才，老天爷也难以容我。”
周垣、杨嗣业等人站在山坡上，俯视金川河谷地。
“那是在碰到伯父之前，碰到伯父后，周垣可都不一样了。”杨嗣业笑道，“他一向等候着出头的机遇。周垣对伯父的经历了如指掌，可见他也是热中功名之辈。”
周垣看了一遍，将纸条在烛火上扑灭，投入火盆，“请总督大人放心，既然借了，干脆狮子大开口，就借他个千把匹。不过，我们总不能走着去军马场吧？哥哥那边现在拼集了多少头坐骑？”
杨嗣业听得逼真，心想，这周垣定是姑苏大户人家以后，归去让人看望一下。不过，现在不便多问，逐笑道，“河西间隔江南，稀有千里之遥。凉州平叛后，我们便出发，至江南，正值桃红柳绿时节，纵马太湖之畔，看渔舟唱晚，妙哉，妙哉。”
次日凌晨，残月犹挂天涯，一哨骑着各色牲口的人马悄悄出了城，远看如同避祸的叫花子或流民。
周垣思忖半晌，将次日的作战练习打算简朴说了一遍，“以练习为名，将军队拉出城，然后假装成胡匪，奔袭肃王朱识鋐的马场。如许不但能够发明兵士们的战术技能，并且能够考查各连主官的程度，各班排的主官也就有了人选。至于获得军马，就当作搂草打兔子。”
“周垣那边招了几百名马队，军马是最大的题目。现在凑得如何样了？”
“公然是个好处所，有山，有水，有草滩，”周垣从干枯的野枸杞上摘下几颗红色的果子，放在嘴里嚼了几下，“只是肃王远在甘州，王府的军马场却在永昌，他的手伸得可够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