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刀,你开口!”女尼俄然厉声斥责,语音发颤,明显极其活力,“你,你,你竟然以为……”却俄然失落地“嗬”了一声,“是啊,你本来是善妒的人,当年,当年他还是个少年和尚啊,佛法修为却已经非常深厚。”她脸上暴露和顺的神情,仿佛想起了当年那人的模样。
“真的是他!本来真的是他!跟我走。”
老尼已经歇息去了,佛堂中点着几盏长明灯,仙颜女尼她静坐在观音菩萨前,一身灰衣,背影萧索纤薄,闭着眼睛,脸容沉寂如水,手中的木杵稳定精确地落在木鱼上,叩击出令民气神安稳的“笃笃”声,口中喃喃低诵,虔诚宁和。
女尼一惊,手中木杵凝在半空,缓了一下,悄悄放到中间,双手合十在胸,对着观音像一拜,悄悄地说:“你还是来了。”
横刀先是一惊,继而听她语气和顺,倒是急怒攻心,见摆布无物,俄然上前一步,“嘭~”一声,一掌拍在腰粗的柱子上,强猛的劲力震得全部佛堂都是一颤,坚固的柱子更给他拍去一大块,“叫他出来!”
横刀痛苦道:“你为何要分开我?连女儿也不顾了,为甚么?”
月光下一条高大的黑影扑出院中,乌云般游走飘零,闻声寻到佛堂,脚下悄无声气,如鬼怪幻影,看到那纤细的背影,俄然一下立定,恍若六合与工夫都不复存在,统统归为静止,怔怔地看着灯火微光中熟谙又陌生的女子。
横刀一窒,俄然神采一肃,“不要多说了,我即然找到了这里,就必然要带你走!”
拜了三拜,女尼站了起来,转过身来,面庞带着纯洁光芒,道:“横刀,你悔过了就好,你走吧,我心愿得偿,今后长伴青灯古佛之旁,再也不出泉净庵一步了。”
女尼摇点头,“不,是我本身要走的,我,我狠心将女儿留下,但愿她能化解你的戾气……”
“你,”女尼愤然回身,“你这莽夫,他是有道高僧,当年为我指导迷津,你……他当年才十五岁。”
溪云这时恍然明白,难怪初见女尼感觉眼熟,是与横笑笑有几分类似。他一时不知该不该听下去,这算家事吧,但又怕横刀凶恶逼迫女尼,终究还是留了下来。
横刀见两滴泪珠从她一双动听的美目中滴下,心神剧震,上前一步,女尼却紧跟着退了一步,他当即停了下来,沉沉道:“我把黑风寨烧了,现在再也没有黑风盗了。当年你为何不告而别,跟我在一起时你明显已经晓得我是个悍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