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那個老頭,貪圖一點錢財,為虎作倀,挑副籮筐,甘心為強盜擔小孩,真是豬狗不如!這麼大的年紀還做缺德的事,死後過不了何如橋、惡狗莊,罵得難聽極了,他卻不當回事,我行我素。
兩個暴徒眼睜睜地望著一群人蜂擁而去。繁忙了半天,搶得的小孩又被人劫走,水中撈月一場空,實在是為别人作嫁衣。心想都是那個老頭搞的局,抓住他非大卸八塊不成。
吳李芳更甚,領了一輛牛車過來:“鮑姐,伲度老倌來了,囡把了吾!”
鮑丫頭一見,率先跳入場內,雙手一抱拳:“諸位鄉親,我就是被綁架的孩子母親,略會三招兩式,明天我要為兒子討個公道,不然日後孩子跟前不好交代!既然小鬼子口口聲聲要單挑,我就出頭領教他們的高招!”
小汽車的對面有輛廂式貨車,兩個暴徒開了車尾的門也在高呼:“老頭過來!”
兩個强盗立即動手就搶:“你給我拿過來吧!”
三個日本鬼子,二死一擒,全軍覆沒,大快民气。
小鎮蠻熱鬧的,江南水鄉氛圍很濃,長條形石板路,兩旁盡是四里八鄉的小攤小販,什麼蓮藕生果、時鮮蔬菜、河浜里的小魚小蝦,農民自養自宰的豬肉,活雞活鴨明白鵝,應有盡有。
鬼子得勢不饒人,趁她還未站穩腳跟,一個踮腳,大鳥似的向前飛去,刀人合一,第三刀到了,比拼的是度。贰心想前飛總比後蹤來得快,刀尖刺到她腹部焉有命在?此戰勝定了!
妙手對壘,戰術運用之妙存乎一心。小鬼子滿以為三刀定輸贏,盡管她手里的旱煙管,其實是帶銅頭的雙截棍,并未脱手。
奇特的是小孩見了它立即止聲,咿咿呀呀地像是碰到老熟人。
這一鼓動,人流像潮流般涌來,把三人一輛車團團圍住。鮑母晓得,這是地下黨組織發動群眾,小鬼子插翅難飛了!
兩個强盗搶得孩子,任務完成了一半,喜不自禁。一見那個識時務的老農民,頭戴舊草帽,遮住半邊臉,一縷山羊胡子,一件大襟衣衫,一二三的肥褲,腰里別兩根粗壯的旱煙桿,老實巴交的,坐在最邊上的坐位,身边角落里一副空籮筐,一根扁擔,看樣子是販生果賣的窮苦人,小火車上常有,屢見不鮮。
尼娜一見師姐拔了頭籌,迫不及待地跳入場內,也學她的樣,先作揖,後搭腔,一口洋式國語:“密斯們、先生們,我媳婦就是無緣無故死在他們手上,天然也要報仇。我沒有師姐那麼能幹,只會玩槍,諸位看好了!”飛快地轉身,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槍聲響了,立時又到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