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端着一碗鸡丝面递到他跟前，笑盈盈道：“吃面吧。”
日光透过屋顶的裂缝落在她身上，似一团云烟，轻浮透亮，悄悄一碰便碎了。
金不换忙对她道：“夏月，你快些避开，倒霉。”
那碗面油汪汪冒着热气，鸡汤浓香扑鼻，配着几片香菇，鸡丝倒有大半碗，飘着一片葱花。小耗子眼睛都直了，却不敢接，这不是他能吃的东西。
冬梅忙道：“你这不是害我！我又不是菩萨大夫，管不着她的死活。”
金不换紧着瞧那女子，不耐烦回道：“柳玉言。”
金不换策画了一番，对小耗子道：“你一会你去瞧瞧，伤得如何样，别把皮相毁了，倒白搭我这番工夫。”
只一点亮光，飘零不定。似不甘心的孤魂最后的眷恋。
大夫抱怨道：“你们这那里是青楼，清楚是武馆，三天两端都打得这般重伤，回回拉我奔命，我瞧着下次别人不死，我倒先死了。”
夏月缓缓轻摇扇子，笑道，“明天阿谁女人是柳家蜜斯？”
冬梅丢掉手中的捣衣槌，愤然走回房间，翻找衣裳并胭脂水粉，胭脂涩滞难以化开，衣裙亦是洗得发白的旁人旧衣。
冬梅看得心慌意乱，欲分开，却闻声那人呢喃轻语：“水，水……”
金不换瞧她能动，便仓猝叫人放下门板，小耗子拉着大夫方奔到，大夫气未喘匀，便被催着救人。
刚走了两步，只听得夏月远远问道：“这是如何了？”
小耗子闻声，立即将碗拿过来，一通狼吞虎咽，香得连舌头都要吞下去了。
夏月未答话只独自拜别，连帕子落在地上也未发觉，金不换内心迷惑，她从未见过夏月如此模样。
冬梅妒火中烧，将统统的脂粉尽数收到怀里，刚想踏出房间，又有些惊骇，将东西放回。只在镜前细细打扮一番，偷偷从她房里走出去。
夏月一言未发，沉默望着窗外的木槿花——
“从速去洗！别在这里磨蹭！”金不换坐在太师椅上，她非常愤怒，端茶的手亦微微颤栗，“哼，我倒要看看这小蹄子要硬到甚么时候。小耗子，你一会给我再去拿蘸盐水的皮鞭狠狠抽她。”
刚走至大厅，金不换便叫住了她，“冬梅，你衣服洗洁净了没！偷甚么懒，皮痒了是吧！”
冬梅看得心惊，更加感觉她温软的身子生硬。
她将手里的胭脂用力砸到地上，悄悄走到春花的房间，在妆台上找到胭脂盒。
夏月紧盯着那女子，问金不换道：“这是谁？”